第6章 纠缠(5 / 20)
不然为何屋里不呆,偏要跑到河边?
崔可茵擦了泪,道:“可曾有人看见谁与这位公子在一起,长什么样子?若是有人瞧见,我重重有赏。”
两人很是眼热,可想了想,依然摇了摇头。
崔可茵只好道声多谢,让绿莹遣人把两人送走。
绿莹道:“小姐,我去打水让您洗脸。”
这一哭,眼眶都红了,让大爷和表大爷看见可怎么好?
崔可茵道:“不用了,回去吧。”
回到锥帐,唐伦在题题跋,头也没抬,道:“你去哪里了?”
崔慕华看她像是哭过,可今天这事,他是知道的,也就当没瞧见。
崔可茵强笑道:“去那边走走,看有没有更好的风景可以画画。”
唐伦搁下笔,上下打量自己的画作,道:“如何?”
“还是这边风景好。”崔可茵说着,也端详起他的画来。
唐伦突然看了她两眼,道:“你怎么了?”
“没有啊。”崔可茵给他来个睁眼说瞎话,坦然和他对视,道:“怎么了?”
唐伦正要说她眼眶红红的,外面却响起喧哗声,有人大声道:“可是崔家公子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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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慕华蹙眉。
一人大笑而入,道:“子由好大的排场啊。”
三人望向来人。崔可茵面露讶异,道:“你跟他很熟吗?”
来人身穿青莲色淞江细布道袍,面如冠玉,长身玉立,神色温暄,却不是周恒又是谁?
崔慕华面色已恢复如常,轻轻摇头,朝周恒拱了拱手。
细布道袍没有什么稀奇,可青莲色的细布道袍,就让人刮目相看了,何况是淞江细布道袍?要说此人没有来历,崔慕华断然不信。
周恒笑吟吟拱手回礼,道:“在下周持之,路过这儿,看你们好大的排场。好奇之下一问,原来是旧相识。呵呵,于是不请自来,还请勿怪。”
“恒”可不就是“持之”的意思?
他自然不会说路过这里,瞥见停在锥帐边的黑漆平顶马车,看着眼熟,才闯进来的。
周持之?周氏?崔慕华在脑中转了转,道:“兄台可是汝南周氏子弟?”
周恒是皇子,十岁封晋王,没有字,也没人敢称呼他的字。他在封地外出时常以持之为名自称,封地一带的上流社会大多都知周持之便是晋王。京城中却没人知晓,崔慕华到京不过几天,更是听都没听说过,还以为他出身汝南望族周氏。
“不是不是,”周恒头摇得像拨浪鼓,道:“汝南周氏乃是士林翘楚,在下连考场都没进过,可不敢胡乱攀附。”
“那是?”崔慕华目露疑惑。
崔可茵微微一笑,道:“大哥,人家可能不方便说。”
不方便说的原因可就多了。
“嗯?”崔慕华不解,心想,有什么不方便说的,谁在外行走,不自报家门?
周恒却赞赏地道:“崔大小姐真是善解人意。”
崔可茵笑而不语。
崔慕华挥手示意跟进来的护卫退下,道:“天色将晚,我们打算回去了,不知持之……”
这是赶王爷走吗?周恒身后的欢喜脸色攸变。
周恒哈哈笑了两声,道:“正好同路,不如一起走?”
他去祭拜父皇,回来还须进宫觐见,却不好多留。
唐伦一直冷眼旁观,一双眼睛就没留开过周恒,这时冷冷问:“你是出家的道士?”
周恒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道袍,笑道:“不是。这样穿着舒服些。”
从父皇的陵墓出来,他便换了装束。亲王的仪仗护着空无一人的马车还在后面呢。
唐伦还要再说什么,崔可茵拦道:“下次再来也就是了,已经申时啦,再不回去,城门就要关了。”
唐伦抿了抿唇,狠狠瞪了周恒一眼。
如果不是这小子搅和,他们还可以再呆半个时辰。
小厮们马上收拾起来,护卫们把锥帐拆了,一行人起行。
唐伦心情不好,看周恒越发心烦,用力抽了马屁股两鞭,马便如离弦之箭般向前窜去。
崔慕华喊了两声,没喊住,让身边的护卫跟了上去。
不久,一个护卫圈转马头禀报道:“表大爷撞了一个要下地干活的农民,陈鹏已赔了银两送伤者回家。”
不要说崔慕华,就是马车里的崔可茵听说,也吃了一惊,问明伤者没有性命危险才放下心来。崔家一向诗书礼仪传家,可没有做过纵马伤人,草菅人命的事。
赶到出事地点,地上只有一滩血。唐伦站在路边,脸上说不出的懊恼,见了周恒,别过脸去。
崔可茵让绿莹去伤者家里看看,再送上二十两银子让他好生医治。
绿莹应声而去。
过了约摸两刻钟,绿莹和陈鹏一前一后来了,绿莹道:“好在表大爷马勒得及时,伤者断了腿,别的没有大碍。陈护卫已请了大夫给那人包扎。奴婢留下五两银子五两银子。”
普通老百姓很多人一年的收入没有五两银子。断了腿不过三个月不能下地干活,这样的赔偿算是丰厚了。
崔可茵“嗯”了一声,看了跟在绿莹身后的程鹏一眼,关上窗子。
唐伦脸色好看了些。他也担心出了人命,更担心有人设局,意图对唐天正不利。真是意外,又没有出人命,顿时觉得轻松不少。
崔慕华小声责备道:“我看持之也是读书人家的子弟,你不与他结交,也不该丢下他独自纵马啊。”
唐伦翻了翻白眼,道:“你没听他说没有下过场吗?你又见过哪个读书人穿道袍?我看,他是哪家道观的僮子,背了师傅偷跑出来玩耍的吧?”
周恒就在身后。崔慕华歉意地回头笑笑。
周恒像是没听见,手中的马鞭轻拍手心,道:“走吧。”翻身上马。
月白色的高丽窗纸不仅透光,还能清晰地看清外面的情形。崔可茵把三人的神态都瞧在眼里,想着唐伦被打断了画兴,不高兴也在情理之中,只装作不知他在闹别扭。
进了城门,周恒便和他们挥手作别。
回到杏林胡同,日已西斜,天还没有黑。
姜氏接报,不顾主持中馈的当家主母形象,提了裙袂一路小跑迎了出来。
三人已下马下车,走到前院。崔慕华还地低声数落唐伦,唐伦黑着一张俊脸,只是不作声。崔可茵含笑跟在两人身后。
“你们可回来了!”已经接近崩溃边缘的姜氏眼泪夺眶而出。
三人行礼。
姜氏牵了崔慕华和唐伦的手,左看右看,然后一把把崔可茵抱在怀里,哽咽道:“佛祖保佑,你们可算平安归来了!”
唐伦皱眉,嘀咕:“跟佛祖有什么关系?”
崔可茵轻拍姜氏的后背,道:“害得大伯母担心,是我们的不是。不过,潮白河确实风景秀丽,是做画的好地方。”
“你们可不能再去了。”姜氏紧张地道。
一整天,她一根弦绷得紧紧的,他们要再不回来,她觉得自己就要疯了。这种体验,可不想再经历,但一旦出了事,崔氏是不会置之不理的。
孟掌柜心中大安,连声道谢。
姜氏已挑好了首饰,就是那套用上等红宝石打磨而成的头面,还有一对用同一块红宝石打磨出来的手串。可是左等右等崔可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