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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错在哪里?”花愁一咬牙,拽掉了自己小腿上的箭头,转而毫不顾忌地在原地坐了下来。
“我即便盗了东西,那也是为了换银子,救济这些难民百姓而已。”
“你错了。”
宴书澈蹲下身,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正义,需要用正义的行为来捍卫。”
花愁愣了愣,“你什么意思?”
“你偷盗富人的东西是不正义的举动。”
“你即使用偷盗得来的钱去维持正义,那也是不正义的。”
“你这条路,一开始就错了。”
花愁愣在原地,连腿间蜿蜒而下的血迹都忘记擦。
“古往今来,有很多人都歌颂劫富济贫,”宴书澈叹了口气,“可歌颂劫富济贫的,没有一个是富人。”
花愁惊讶地看着他。
他没想到会从宴书澈嘴里听到这一番话。
“富人的银子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他们通过努力赚来的钱,他们愿意救济穷人,是他们的仁慈。”
“不需要你在这里,用自认为正义的行为,去偷,去盗。”
花愁:“我”
&ot;说了这么多,我就是想告诉你,&ot;宴书澈捡起地上的袖箭,拢回袖间。
“我不会因为你在救济穷人就放过你。”
花愁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宴少主,你不觉得你这样有些不近人情了吗?”
“若我真那般不近人情,我就该在箭头上抹了毒药,让你直接暴毙,我好回去邀功。”
宴书澈勾唇一笑,“花愁,我在给你机会,你最好想清楚。”
听到宴书澈这番话,花愁内心的震撼无以复加。
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做正确的事情。
他偷过很多富人的钱财,也接济了很多穷人。
在穷人眼里,他是救世主,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人。
可在富人眼里,他是无恶不作的江洋大盗。
难道,他真的错了吗
&ot;救济穷人自然没错,但你不该用别人的东西来救济。若你将来有所成,用自己的钱财去救济,我会敬佩你几分。&ot;
说了一堆话,宴书澈有些口干舌燥。
他扭头对余风使了个眼色。
余风缓缓点了下头,掏出胸前的细绳,走上前,将花愁的双手绑了起来。
花愁没有挣扎。
许是宴书澈的那番话叫他的心头产生了悸动。
他沉默了很久,直到被余风从地上扯起来,才呆呆地说:“宴少主,你站在富人的角度,才同我说这一番话。若你站在这些难民的角度,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吗?”
宴书澈静静看着他,轻启朱唇,“花愁,要抓你的,是当今陛下,不是我。”
花愁又愣住了。
他垂下头,任由余风将他押着,走到了城隍庙门口。
忽地,他顿住脚步。
“宴少主!”
宴书澈:“你说。”
“若我被抓,这些人可否请您帮我帮我救济一番?不然她们肯定活不过这个冬日了。”
宴书澈没有作声。
花愁却笑了。
他知道,宴书澈不说话,就是答应了。
他放松了不少,“宴少主,你比我想象中,要厉害的多。”
听到这话,宴书澈也笑了。
“我没什么厉害的,我只想帮逐渊抓住你,好回宫复命而已。”
“逐渊?”花愁惊讶道,“可是那位西厂督主?”
“嗯,”宴书澈的笑容带上了几分向往,“是与我光明正大成婚过的人。”
花愁倒是又开了口,“是你的心上人吗?”
宴书澈沉默了下来。
心上人吗?
暂时还不能算吧。
他不觉得自己对云逐渊有特别深的感情。
即便上一世,他知道云逐渊深爱他。
这一世,也知道云逐渊很早就喜欢他。
他现在对云逐渊很有好感,也愿意主动和云逐渊好好相处。
但,暂时到不了深爱的地步。
他宴书澈没有别的优点。
唯有历经两世,越来越清醒透彻的头脑。
“我们是夫妻,我自然会为了他着想。”
花愁没再说话,乖乖被余风押了出去。
宴书澈安静地站在原地。
这次来京中,这两件事算是都完成了。
他低下头,望着袖间的梅花袖箭出神。
云逐渊
这一世,便看我如何将这天下搅乱。
将离弘那狗皇帝千刀万剐。
以报你前世恩情!
宴书澈重重舒了口气,转身。
结果一回头,就看到面前站着一个人。
宴书澈吓了一跳,差点儿放出梅花袖箭。
可看清面前的人后,宴书澈反倒露出了笑容。
“阿渊?”
气死了
云逐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
悄无声息。
清冷得有些薄凉的眼神,落在宴书澈的身上。
宴书澈微微一怔,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他还是上前,握住云逐渊的手。
“阿渊,我帮你抓到花愁了~你怎么都不夸夸我?”
云逐渊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抬眸。
眼神在他身上游离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