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客栈疗伤(1 / 17)
“怎么了?”沈欢颜有些纳闷的回过头,刚刚有所动作,就感觉后背的某处疼痛难忍,尤其是接触到热水之后,疼痛加倍。
脑子一热,里面竟浮现出了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
隐隐约约的,似乎是一个下雪的夜晚,沈欢颜不小心打翻了一个琉璃瓶,有位衣着华贵的夫人把她关到了柴房,狠狠的抽了一鞭子。不仅是如此,她还召集了下人一起对她鞭打,狰狞的笑容在那夫人的脸上绽放。
“小姐,是不是奴婢碰伤了您?”看着沈欢颜一脸呆滞,舒宁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事。”从回忆中跳脱出来,沈欢颜摇了摇头,眼神微冷。看样子这身体主人在沈家的处境,比她预想中的还要糟糕。
那女人竟然对她下手如此之狠,挨打的时候冬天,现在初春了别人打下的伤痕早已痊愈,她的那一记长鞭痕却仍未消退。
沈欢颜想着再多回忆些,看看有没有关于这个狠心后妈的资料,奈何脑子里面唯一能记起的,就只有那个挨打的片段。
看来传承记忆什么的,果然没有那么容易。
“小姐放心,背上的伤痕应该快好了,至于脖颈间的伤口……奴婢这里有百花玉露膏,定不会让小姐的伤处留下疤痕。”
以为她这般沉默是在担心身体上的状况,舒宁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玉瓶,掀开了盖子,浓郁沁人的芳香布满了整间屋子。
沈欢颜细细的一闻,眼神里扫过一抹惊讶,直接把那夫人的事情抛在脑后。回过头,专心的盯着百花玉露膏,脸上流露出痴迷的神色,“这东西你哪里来的?”
这可是极品伤药啊!光是闻这气味都能让人精神一振,说不定这东西真有不留疤痕的奇效。
不过,她记得孙掌柜送来的伤药,是由一个普通的白瓷瓶所装,眼前舒宁手里的却是个玉质的瓶子,所以这个东西肯定不是孙掌柜送来的那瓶。
犹豫了片刻,舒宁紧了紧手里的玉瓶,然后才答道:“此药乃是奴婢机缘巧合所得,不过小姐大可放心,奴婢找大夫看过,这瓶百花玉露膏对小姐的身体绝无害处!”
关于这一点,沈欢颜没有过多的去怀疑。如果舒宁真的想要对她不利,从方才到现在就有很多的机会,不会等到现在,而且还要通过药物来加害。
就这样在她细心周到的伺候下,沈欢颜处理好了自己的伤口,穿好中衣,坐在镜子前等待着舒柔带回新衣服更换。
趁着这样的空档,沈欢颜仔细的打量着镜子里的脸,这就是她以后的新面貌,总是要习惯的。
卸了妆后,镜子里是一张说不上是美还是丑的脸。精致小巧的下颌尖尖,如果再圆润一点儿就完美了,看来以后她得多吃点儿。
再往上看,嫣红的嘴唇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口红,这个颜色就已经很自然很有气色了。尤其是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又大又圆,灵气逼人。
&nbssp;唯一的糟点大概就是自左脸颊延伸到额头上的大黑斑。沈家小姐的肤色本来就白,反而显得黑斑更为明显和丑陋,让人倍感遗憾。
要是没有这块儿黑斑,这样的一张脸虽算不上倾国倾城,但也绝对说不上是丑啊,明明笑起来很可爱的说。
就在她自我陶醉的时候,舒宁用她的一双巧手替沈欢颜梳理凌乱的长发并准备取下凤冠。
秀眉微凝,舒宁的纤纤玉手忽然停了下来,轻咬下唇,艰难的开口道:“小姐,您这凤冠与发丝缠得太紧,怕是要剪去一些才能取下。”
“那就剪呗,我不可能戴着凤冠过一辈子吧。”沈欢颜一脸无所谓的道,话音刚落,就感觉心口一阵骤痛难忍。
她差点儿忘了,古代人最是讲究孝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是不能轻易有所损伤的。
从小生活在现代的沈欢颜,自然不讲究这一套,可是在古代的沈欢颜……她现在可以确定,她这具身体确实还有原主的意念残留。
面对这样的情况,她只能说声对不起了,现在这具身体毕竟是她来做主,就算沈小姐你再怎么舍不得,也是要舍的。不过,你放心,既然我用了你的身子,那些欺负了欠了你债的人,我会帮你一一讨回。
几缕纠缠的青丝垂落,沈欢颜感觉到头上一轻,凤冠终是被取下来了。
恰在此时,去外面大采购了一番的舒柔来到这里,看着她身上背着的数不清的大小包袱,沈欢颜的嘴角抽了抽,自己大概是的讲出了她最终的目的。
“我这个人对这些摆设一向是没什么研究的,所以我想请各位帮我去姨娘的那里拿回来点儿东西。当然了,这个价值嘛,越贵越好,我可以按照市场价,给你们分三成的银子,如何?”
三成!四人的眸子里异动不止,旁边的许徽也不例外。
三成对于富家的少爷小姐们当然不算什么,可对他们这些一辈子埋头苦干的下人来说,可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小姐此话当真?”四人中,有一个急性子立刻问了出来,声音里难以掩饰住的激动不停外泄。
“当真!”沈欢颜重重点头,俏丽的脸上露出诡计得逞的笑容,“我可不是姨娘,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们。”
四人互看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坚决。这可是一个可以赚大钱的好机会,素来过着清贫日子的他们,终于是可以熬出头了。
人人的眼中涌动着激动的神色,但还是有人不放心的问了一句,“小姐,我们这样随意搬走姨娘的东西,是不是不太好?”
“这可是父亲答应的,你们如果害怕,大不了我雇人去便是。”她的口气淡然,让人不由自主的跟着生了几分的底气。
现在的许徽对于自家小姐对老爷的影响力可是毫不怀疑的,当先就直奔清荷院走去,眸子里的光彩熠熠,一副斗志满满的样子。
忍不住偷瞄了一眼七巧,却发现七巧正担忧的看着许徽的背影,沈欢颜暗自的一笑。
看来他们二人就差捅破一层窗户纸,便能水到渠成。
许徽愿意为了七巧努力,她这个做主子的不能太寒酸,总要准备上一份足够厚重的嫁妆。
拿起医书,沈欢颜让七巧先回屋去休息,她则是又跑到白杨树下的秋千上闲闲坐着,继续补充实力。
这边随着许徽的表态,其他四人也尽都咬了咬牙,跟了上去,整个合欢院瞬间清静了许多,只余偶尔一两声的鸟鸣。
大树,秋千,春风,红衣,少女,在这样的氛围下,略显空旷的院子里一派和谐静谧,倒别有一番风味。
而在另一边的清荷院就没有这样的安宁,院子里尽是愁云惨雾,一片萎靡。
精致的琉璃瓦房内,一身灰白色衫衣的沈德明独自站在客厅中央,眼里的怒意和焦急之色越来越浓。
文之恭敬的守在他身后一步之遥的位置,安静的如同一个木偶。
须臾,一个白胡子老者提着药箱自东侧室出来,沈德明赶紧迎了上去,仍带着稚气的五官纠结在了一起,“大夫,我姐姐她怎么样?”
“四少爷放心,好在三小姐手腕上的伤口不深,所以并无大碍。只是三小姐的精神受到了很强烈的刺激,现在很脆弱,最好不要再惊扰她。”
老大夫捋了捋胡须,一脸高深莫测的走了,徒留下沈德明一人,扭曲着面庞,眼睛里的阴狠几乎快要化为实质喷了出来。
“沈欢颜!”他咬牙切齿的怒喊着,沈欣然现在出了事,他知道这意味什么。姐姐的前途……就指望能在天国寺祈福上崭露头角,现在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