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枯萎(1 / 11)
如果说颜都是用理智来做事,那麽金尼就是用直觉在做事,有时候确实毛毛躁躁的,偶尔又无畏的让人觉得可靠,而自己总是蠢得可怜,到现在连路也不能好好走。
不过一星期,腿上的伤已经大约癒合,黑se的缝线还在,每条斜线平均平行,不仔细看像是刺青,金尼曾语带崇拜的说缝得很完美,整天就称赞文森的大腿,弄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怎样算美文森并不懂,却觉得於有荣焉。
屋里没人,金尼一早就出门去了,文森听说过他开的医院很有名,好像是专门在美容上,颜也偶尔会去帮忙,带着一身的药水血腥味回来,那时的他总是特别罗嗦,边念身t好好的g嘛要动着动那,当天饭一定会多吃一碗。
这个区域很安静,安静得文森心里发慌,墙壁上的哈巴狗有双大眼睛,他突然曾和一群人一起被关在铁皮屋里,隔壁的那个nv孩被抓着头发拖出去,看守人说她的眼神很讨厌,挖出了她的眼睛,後来整整一星期,鼻子里都是血和腐烂眼睛的臭味。
「恶。」
还以为淡忘的恐怖记忆冒出来,占据脑部,一阵阵反胃,文森颤抖着手帮自己倒了一杯水,还没喝半杯又吐了出来。
挪动到窗户下,沐浴在yan光中感觉好多了,桌上的粉红玫瑰也在太yan浴,在文森的印象中金尼好像没换过水。
yan台和厕所也有几盆植物,文森顺势把它们都放到太yan光下,临时找不到浇花工具,暂时用杯子将就一下,水杯捧在手上凉凉的,文森没想过只是浇花也能那麽满足。
假的?
花直接放在藤篮里,一滴水也没有,花瓣0起来和鲜花没有两样,闻起来有gu药水味,不知道是用了什麽技术。
常春藤和海芋居然也是假的,唯独用来当配菜的九层塔是真货,他把杯子的水全给了它,选一个yan光稳定的地方安置下来,九层塔开心的放出香味,一下整屋子都是九层塔味。
不知道颜有没有再种回花。此刻文森心里很复杂,花期就快过了,要是种回去没多久花又枯掉,颜一定很沮丧,要是也能让那些花不要凋谢就好了。
几乎要忘记颜的样子,可是浇花的身影还是徘徊不去,颜很少主动开口,可是和他说话就一定会回,有时候语还蛮多的,只是不会主动开头罢了,想到他一个人吃饭就让文森难受,换上外出的衣服,他颠簸的站起来。
沿着铺有石板的路向下走,路慢慢变成泥土路,一直到颜家楼下才变成草地,雨天时候这里总是黏答答的,文森平常都在屋子里,在那样的天气更不会出门,但是颜会,回到家他的。颜和他简单说过一些,可是没有说得很清楚。
「别担心,我会陪你。」
伸手覆盖住文森紧抓衣角的手,颜的目光还在院长身上,语气坚决而温柔。以前的颜从未这样子做过,感觉出乎文森意料的好,羞怯一下染红脸颊,眼睛热热的,纵使有点生气也忘记要反抗。
「检查……都要做什麽?」
「衣不蔽t的把医院走一圈就是了。」
「烂笑话。」
文森真的有点生气了,连着刚才的份,用力的捏了颜的手背。
「文森,你怎麽这样啊?」
虽然很痛,颜还是很开心,用一种三八的夸张语气逗着他。
无意的玩笑却让文森像被打了一拳,x口有些刺痛,在记忆深处的伤口又浮起,文森脸一下子变得惨白,神se也慌张起来。
「怎麽了?」
「没……就是,我……。」
文森不是他的名字,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什麽了。看着颜至少1分钟,文森迟迟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鼻头越来越酸。
「我希望能帮你能做心脏超音波,也许再加一个核磁共振,可以吗?」
不会安慰,就只会说自己要做什麽,这就是颜,一点浪漫也说不上,文森心里有点不平,感觉上却舒服多了,他点头。
「不用急着说,但一定要记得告诉我,嗯?」
做检验非常无聊,整天文森都在重覆着躺好、别动的过程,快要闷坏了,颜被半路拦截去帮忙,到现在足足2小时都不见人影。
在一起生活太久,没有办法很清楚的感受医生是个无私的行业,救其他人也是当然的,甚至没什麽分公私,也许颜和当年照顾他时一样,另外养了个人在哪里。
「请把袖子卷起来。」
感觉上才开始等而已,实际上他已经放空10分钟,一个护理师打断文森的胡思乱想,举起一支粗针筒。
「要ch0u血?」
他的态度倒是亲切的,冰冷的医疗器材唤醒了文森心底的恐惧,他只能说服自己现在很安全、没人会害他,但是本能反应却一直在驱使他逃跑,当他回过神时pgu已经离开椅子了。
「我的技术很好的,别怕。」
护理师笑眯眯的,手臂有文森大腿那麽粗,手指也是和甜不辣有得b,能拿住那麽小的针筒让人惊讶。
「让我来吧。」
刚被绑上弹x带,文森还在想怎麽办,一直不见人的颜却突然出现,很自然的接手针筒。
「啊,这小事不用麻烦医生了。」
颜还在喘,一看就是跑来的,口罩都还没拿下来,上头有几滩深红se的不明yet,让护理师都有点错愕。
「别看他这个样子,怕痛又怕血。」
听见自己被这麽说,文森没有反驳,但是很用力的瞪了颜一眼。
「医生不会b护理师还常用针吧。」
「我打过的针应该b你拆过的棉花还多。对了,楼下乱七八糟的,可以麻烦你去帮忙吗?谢谢。」
「好啦好啦。」
边念着一定又是吃力不讨好的工作,护理师却也不像不甘愿的样子,哼着歌离开了。
看着从容的颜,文森心里浮起一阵奇怪的感觉,原来颜会这样若无其事的撒谎?
在又在想东想西的同时,手肘内侧一阵冰凉,颜接着抓住他的手,有点用力的用粗棉花bang做螺旋状消毒,皮肤被碘酒染成褐se,隐约有点泛红,一再被摩擦的药水起了反应,变化成有点起泡的r白se状态。
「别紧张,血管会缩起来。」
针具让文森有些害怕了,正想说不,针尖就刺进皮肤。
「咿……。」
深红以不是太顺畅的速度涌进针筒,好不容易到了6分满,颜皱起眉头,思考着该不该再试一次。
「是不是要换地方再试?」
定格得有点久,血完全没有再上升的样子,文森忍不住问了,他才没那麽怕痛,只要不看着,2针3针算什麽。
「压着,别r0u。」
颜摇头放弃,迟疑得太久,瘀青都浮起来了,又得多痛2天。
「如、如果真的报告出来……」
文森想像起整管血都是病毒乱窜的样子,想得有点害怕。
「有什麽我都陪你。」
颜搂住他的腰,轻轻的在额头落下一个吻,文森紧闭起眼睛,像被火烧一样的接受了。
要是结果出来是确诊的,颜会怎麽做?也许会隐瞒吧,这样的想法在文森脑袋中滋长着,他当然也不想这样,却不能不想,甚至怀疑自己早就没多久好活。
「文森?」
「啊?」
熟悉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眼睛怔怔看着前方,嘴巴也开开的,一脸失去记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