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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萧起云对着容止远伸出了手,容止远立马乖乖的将手中的瓷瓶递给了萧起云,若有所思,“师尊好像对这些东西很有研究?”
他竟不知,他的师尊对于阵法竟有如此深的造诣?甚至能够在阵法被隐藏的情况下还能轻而易举的发现阵法的类型,以及设下阵法的人犯了什么错。
还有,师尊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那当然是——”萧起云被夸的有些飘,以至于险些又一次说漏嘴,反应过来后急忙赶忙改口,一边拍了拍容止远的肩膀说:“是因为你的师尊比较厉害啊,你师尊要是不厉害,怎么能教好你呢?”
还好还好,差点又说漏嘴。
见容止远将信将疑,萧起云便开始给他转移话题,“对了,你在房间周围设一个隔音结界,免得一会引来人。”
“好。”容止远应了一声,没再多问,转而去布置结界。萧起云吹灭了蜡烛,将瓷瓶里的莹花粉撒出,那些粉末在黑暗中泛着淡淡的荧蓝色光芒,漂浮在空中,久不落下。
容止远布好了隔音结界后回到了萧起云身边,按着萧起云的要求,将一道灵流注入脚下的地上。
顷刻间,漂浮在空中的莹花粉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似的,齐刷刷的向着地上聚集,很快的便显现出了一个法阵的模样。
那法阵在显现出来的时候还在运转,显然是设下法阵时被放入的灵石内的灵力还未耗尽。
萧起云凝视着地上运转的法阵,微微凝眸,见容止远已经双手捏诀,准备动手改阵,他抬手拦住了容止远,“止远,你先等等。”
不对劲似乎有什么地方不是太对劲。
将子无死,尚复能来
夜间的风吹响林间的叶片,流动的空气之中也夹杂着夏季难以散去的暑热,窗边的几株晚香玉趁着月色悄然开放,被风吹的一晃一晃,时不时打在紧闭着的窗户上。
静室内,一个男子端坐其间,一袭白色衣衫外轻轻笼罩着一件墨色轻纱的外披,身边用来降温的冰块冒着寒气,整个静室在泛着幽蓝色光芒夜明珠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幽静,也更让人容易冷静下来。
封遥落静静的跪坐在静室内的书桌旁,骨节分明的手中的攥着一根紫毫,铺开纸张,笔尖沾墨,他看着身旁一摞待抄的门规,揉了揉额头,即便房间内燃了几日的安神香,也未能让他静不下心来。
脑海中那个陪伴了他十几年的身影在这几日出现的越发频繁,而自那日仙盟大比之后,他脑海里的身影,便逐渐同另一个陌生的面容联系在一起。
有时午夜梦回,封遥落在梦中见到师尊的背景,转过脸来后,看到的都是那日与他对战的容止远的师尊的模样。
身旁放着的一块命牌上满是裂痕,却并未碎开。此刻它正黯淡无光,静静的躺在他手边,封遥落的目光被那命牌吸引了去,更加没了心思去抄门规。
自从他从仙盟回来之后,便直接悄悄的去了萧家,在萧家重新设了一个招魂阵,并且将它和师尊的命牌连接到了一起,只要萧家的阵法有动静,他这里便立马能察觉到。
可为何一连那么多天过去了,命牌却始终没有动静?
脑海中浮现了他那天送出的请柬,封遥落攥着笔的手骤然紧了几分。
他究竟是他一时糊涂,因着思念过甚,才会让轻微的风吹草动都能轻而易举的牵动他的思绪,一丁点的蛛丝马迹都让他误以为是故人归,不小心错认了人还是他要等的那人爽约,根本就没有来?
手腕顿了顿,封遥落越想越觉得心里没个着落,垂眸看见那张雪白的纸,他略一思考,抬手在纸上写下了八个字。
——将子无死,尚复能来。
他想师尊了
若是师尊还在,几日后的冠礼,应当是师尊为他起字,为他加冠吧
在封遥落落下最后一笔的时候,那块命牌突然像是受到了什么波动的影响似的,在桌子上泛着异样的光芒。
封遥落一惊,手一抖,最后一个“来”字被墨迹沾染,黑了一片。
他几乎是不可置信的一点点将头低了下去,僵硬的看着手旁的命牌,怕自己出现的是幻觉,他放下了毛笔,双手颤抖着将命牌拿到眼前,目不转睛的看着它,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链接着萧家招魂阵的命牌有了反应,便是说明他的师尊如今就在萧家,就在那阵法旁边。
那个人,就是他的师尊!
师尊,师尊还活着,他回来了
想到这里,封遥落紧攥着命牌,猛然站了起来,因为一时的过于激动,以至于他的呼吸声都在颤抖,他调息了一下,尽量使自己看起来不至于太过激动,旋即快步向外走去。
刚刚打开静室的门,便立马有两个弟子拦住了他的去路,两把剑横在他面前,其中一个弟子说:“封师兄,掌门有令,在您冠礼之前,需得安心在此抄写门规,静心思过,不得离开。”
“我有急事,回来我自会去向师祖请罪,先得罪了。”封遥落抬手,仅仅是一招便将他二人打倒,自顾自的向着外面走去。
他的师尊就在萧家,他要去找师尊。
无论如何,师尊即便是恨他也好,怨他也罢,或者是想杀了他报仇也好,封遥落都想见到他,将他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