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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受控制地打开了监控的历史记录。
找到了几小时前的画面。
顾亦清走进客厅。
江汀笑着迎了上去,亲昵地勾着他的胳膊,然后凑在他耳边轻声细语。
不知说了什么动听的情话。
顾亦清笑得很宠溺。
屏幕上的男女,看起来,真的很相爱。
季恬决定好了,要回北城一趟。
顾亦清自然也要跟随的。
第二天一早,江汀和顾亦清回家,同老太太吃饭时,说起了这事。
顾老太太很诧异:“你们要去北城?”
江汀:“我和亦清准备去看看,就当独家旅游了。”
顾老太太没什么意见,只要能促进小夫妻感情的事,她一向很支持。
吃过饭,江汀回房间收拾行李箱,将小棕熊台灯和复读机这两样郑重地放进了箱子。
顾亦清挺大方的,昨天给她开的商务套房,床很软和,环境也特别好,但是没这两件陪丨睡小物件,江汀一晚上都没睡着,还全在做噩梦。
季恬和顾亦清要去北城好几天。
她自然也不能回去的。
在他们回江城之前,江汀都要住在酒店里,自然不能少了这两样。
从别墅离开后,江汀就和顾亦清分道扬镳。
一个径直去了机场,另一个去了酒店。
酒店服务很好。
一日三餐都送上房门。江汀就窝在酒店里忙碌了两天,终于将那位新客户陈先生的膳食规划食谱做好了。
然后,同他约好了次日下午的时间,就直接上门拜访。
不知道是不是江汀的错觉,这次这位陈先生好说话许多。
起初江汀也未曾多想,以为这位陈先生是被她的专业折服,毕竟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遇到过。
直到她起身告辞时,陈先生叫住她,笑着询问:“江小姐,你和张队怎么认识的?”
江汀一怔。
随后立刻反应过来,恐怕这位陈先生的好颜色,都是因为这位她并不认识的“张队”。
“陈先生,你可能搞错了,我并不认识什么张队。”
闻言,陈先生脸上也出现瞬间的错愕。
“可老张说他认识你啊。”
他继续给江汀提示,“就江城警局的刑侦队队长,上次你来这里,应该见过她的。”
闻言,江汀喉咙一瞬间发干。
上次和那位张队匆匆一面,她其实并没仔细看过他长相,但意识里,并不觉得那张脸面熟。
但“江城警局”这几个字,一瞬间唤起了江汀许多早就想要遗忘的回忆。
“张”这个姓,也瞬间有了印象。
默了会儿,江汀舔了下唇瓣,挽起标准笑容回应:“哦,是他啊,认得。”
“故人。”
从陈先生家出来后,日光很耀眼,气温也热得像要将人融化,而江汀掌心里已不觉捏了一手冷汗。
这种不知所措的感觉,有一段时间未曾出现了。
上一次,还是在从旧金山回国的飞机上。
在炽阳底下站了会儿,皮肤都有些轻微的灼痛感时,江汀叫的车终于姗姗来迟。
上车,司机再次同她确认酒店是否为目的地。
江汀点头。
车开了出去,江汀觉得车内凉气开得有些大,凉飕飕的,于是将车窗打开几分,让热风灌进来,拂过面颊。
哪怕十月了,江城的夏天还没过去。
燥热不散。
一小会儿功夫,狭窄车厢里的凉气就被热风挤走。
司机从来只见过上车就叫嚷着开空调的顾客,倒是没见过这样的,不由从后视镜看了江汀一眼。
她脸色非常不好。
一只手还轻轻按在小腹上。
眉心也蹙得很紧,像是在经历痛苦。
“小姐,你看起来不太舒服,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江汀摇头。
却没有说话。
司机也没再多嘴。
只是不时看她一眼,确认她状况。
车开出去好久,江汀因为精神紧张造成的神经性胃痉挛慢慢消失了,她松开捂在胃部的手,长长吐出一口气。
又抬头,对司机说。
“你好,我不去酒店了,附近有人多可以听歌的地方吗,你带我去那儿。”
司机将车停在酒吧一条街,还在关心江汀:“小姐,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谢谢你,我身体挺好的,只是心情有些不好。”
江汀笑了笑,“我去热闹的地方听听歌心情也就好了。”
才去旧金山的时候,江汀抑郁了很长一段时间,除了外出去看心理医生外,她几乎成日将自己锁在房间里。
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就开始研究塔罗牌,以此消磨那些漫长得见不到边的时间。
心理医生说那样不行,她需要多见见人,多和其他人交流。
于是小姨在每个礼拜日带着她去附近的教堂,听唱诗班。
神圣又空灵的歌声,荡满阳光穿过彩绘玻璃的尖顶教堂,江汀静默地坐在教堂后排长椅上,仍由阳光笼罩下来,暖融融地照在身上。
那是她匆忙离国来旧金山后,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