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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是亦清选的。”江汀答。
顾老太太哼道:“别哄我了,他怎么会买这些。”
“对您,亦清一向很上心的。”江汀朝顾亦清递眼色,“对不对。”
顾亦清领情,点头。
顾老太太面色缓和几分。
没过多时,阿姨将菜都端上桌子,顾老太太让顾亦清去叫周宴河下楼吃饭,私心里她还是觉得是顾亦清惹事了,想要缓解两人关系。
顾亦清蹙眉。
江汀站了起来:“我去吧,奶奶你和亦清聊一会儿。”
顾老太太看了顾亦清一眼,也没再说什么。
江汀上楼,走到周宴河门口站定。她呼出一口气,调整好表情,才轻轻敲响房门。
起初没动静。
江汀等了一下,又敲了敲,小声地叫了他名字。
片刻后,房门从内被打开。
周宴河站在门口,沾着汗水的睫,低垂着,静默地盯着她。
江汀顿时愣住。
周宴河显然才运动过,浑身都是汗水。
他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背心,黑色的运动短裤,脖子上搭着纯白的毛巾,头发湿漉漉的被汗水打湿,蓬乱地垂在狭长眼皮上,不邋遢,反添了几分不羁。
他呼吸比平日里急促些,胸膛小幅度地起伏着,修长的脖颈上,成股的汗水滑落,泅进背心,胸口那道伤痕暴露得更多,看起来因肌肉充血,成暗褐色。
垂在腿边的修长指骨上,缠着白色的拳击绷带,一直绕到了手腕上。
看起来莫名有些色气。
江汀受不了,小幅度挪开视线,余光扫过他身后,瞥见了屋里悬挂的红色沙袋,还有随意扔在地板上的拳击手套。
之前,江汀从来没进过周宴河的房间,自然没想到他房间里会是这样的光景。
“什么事?”
周宴河微微蹙眉,抬起左手手臂,右手漫不经心地绕着圈,解着手上的白绷带。
随着他说话,线条流畅的下颌处汗珠滚落,直接滴落在他凸起的修长指骨上。
江汀听到自己吞咽的声音。
她红着脸,别开视线。
“哦,奶奶让我叫你下去吃饭,都等你呢。”
周宴河缓缓抬眼,视线极慢地从江汀偏侧紧绷的纤细白皙的脖颈游离而过,最后落在她白玉似的小巧耳坠上。
目光沉晦如渊。
不久之前,他还含住这块柔软,深深地吮吸亲吻过。
运动过后,身体感官越发活跃躁动,只需要一点撩拨,就绵延成无法扑灭的暗流和欲丨火。
周宴河调整了下姿势,微躬着身体,靠在门板上,声音不由低沉发哑。
“你们先吃,我洗个澡再下来。”
“哦,好。”
江汀又站了两秒,转身离开。
周宴河目光放肆跟随,直到她消失在楼梯里,才收回目光,低头瞥向宽松的运动短裤,又蹙紧了眉头。
听江汀说周宴河运动了要先洗澡,老太太抱怨了两句,也没再等,将饭菜分出来一部分,三人就用餐了。
“晚上几点的飞机?”
顾老太太主动给顾亦清夹了一块鱼腹上最滑嫩的部分,放在顾亦清的碗里,算是为之前的龃龉划上了休止符。
“谢谢奶奶。”
顾亦清也顺着台阶下,承了这份好意,也给老太太夹菜,“八点,我大约五点去机场。”
“我下午要和王太太打牌,可能送不了你了。”
“不用送,多大人了。”
老太太笑了笑,眸光温和注视顾亦清,“不论多大人,还是我乖孙啊。”
顾亦清动作一顿,笑得僵硬。
那个笑容是对被家族压在头上的厌烦,又无可奈何。
但是这能怪谁呢,还是怪他放不下顾家那些身外物。
世上大多时,并不能两全。
大多数人,都过得不如意,能有机会在无数选择中挑选一个,亦算得上幸运。
顿时,江汀脑中又浮现出了,当初顾亦清找她结婚,被她拒绝后,他无能的狂吼。
“凭什么要让我在顾家和阿恬之间选!他们并没有冲突!凭什么我不能同时获得。”
“汀汀,你要不也一起回去吧。”老太太看向江汀,话题又转到她身上。
江汀从回忆里抽身,倏地一愣。
不过,她很快就调解好情绪,“不想我陪你吗?”
“想啊,但是我总霸占着你不好。”顾老太太挤眉弄眼,“我还是想看你和亦清和和美美的。”
江汀沉默一瞬。
她应该顺着老太太的话应下的。
可事实向来难料。
之前,不想回国,如今倒是有些舍不得了。
这“舍不得”里,到底周宴河占了几分功劳,江汀清楚得很。
但越是这样。
她越不能再待下去了。
好。
江汀正要启唇,顾亦清看她一眼,江汀顿时清醒过来。
现在她还有合约在身,不论她怎么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顾亦清想要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