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小泉子跟着走进去,等外面人听不到声音了,才细若蚊蝇道,“已提醒皇帝,他必不会放过甄贵妃母子的。”
“那就好,”大太监一边从架子上拿出一匹布料,一边道,“当初主子不打算放过甄贵妃母子,我们自然要完成主子的遗愿,送他们下去见主子。”
说完,他提高音量,“你看这匹藕荷色的如何?还有这匹湖绿色的,都是甄贵妃喜欢的颜色。”
“极好的,谢公公,”小泉子连忙行礼,低头的瞬间挤出一句话,“知道的,道长那边怎么说?”
“他会用丹药调理着太上皇的身体,等待主子子嗣长大,”大太监道,“那就这样了,这五匹你先拿着,我们再去那边挑锦缎。”
“是是是,”小泉子忙小心翼翼接过布匹,抱在怀里,“义忠郡王那边,要不要派人过去?”
“你就别操心这个了,陈大人那边安排了其他人,你去到太极殿,要注意那位的一举一动,要是他想到郡王不利,记得及时来报。”
“您放心。”
两人交谈着,走到了存放绸缎的架子,取了这才往外走。
之后小泉子自去送布匹了,而新帝被提点,恍然大悟,急切回宫布局。
恰在此时,他的贴身太监陈留走进来,回禀道,“皇上,您还记得和竹吗?”
新帝的手一顿,把写计划的笔放下,脸色不愉,“提他干什么?”
要不是这个和竹办事不力,让太上皇的人觉察了他的行为,也不至于现在处处打压他。
“和竹在江南出事了,”陈留道。
“朕知道,”新帝不耐烦道,“你要说的就是这个?”
没用的东西,死了就死了。
陈留见此不敢再卖关子,连忙道,“和竹一队人被太上皇的人绞杀,但有一人意外逃脱,重伤回到了大本营,留下一叠资料后就死了。那些人失去和竹这个首领,群龙无首,就想投靠新主。他们并不知道和竹的主子就是您,想到您是九五之尊,天下最尊贵的人,他们这样的人,当然只能向最尊贵人效忠,于是就想办法找了奴才,请奴才代为引荐一二。”
新帝神情缓了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说话。
陈留连忙道,“他们给奴才送了三百两银票,以及一打子东西。那些银票奴才还不看在眼里,跟在您身边,什么没见识过,不至于这么眼皮浅。但那些东西有点不一样,奴才见识浅薄,想着对主子您或许有用,就姑且代为传话。”
“什么东西?让你这个老货连银子都不要了,”新帝笑骂了一句。
他是知道身边贴身太监德行的,喜欢金银之物,只要他忠心,这些都不是大问题。
“是这个,”陈留连忙招呼自己徒弟,把一个小木箱子送上来,自己从怀里拿出一把钥匙,递到新帝面前。
新帝瞄了一眼,漫不经心道,“打开吧。”
“是,”陈留立刻上前,开了钥匙,取出里面的一摞纸。
看到这个,熟悉之感扑面而来,不会也是?
新帝立刻站起来,一把抢过陈留手上的纸张,果然是甄家的罪证。
比江知府提供的更加详细,以及证据更加完善。
上面的内容显示,甄家在这十几年,前前后后从江宁织造贪墨了六百多万两,其中一半被用来填补太上皇五下江南的窟窿。
剩下的三百万两,有一百三十万两,被偷偷送进京,送到太上皇手里。
所以太上皇不是不知道甄家贪了,而是心里有数,更是分了一杯羹。
或许他还以为甄家果然忠心为主,把贪的钱都上交了。
然而事实是,还有至少一百七十万两被甄家私吞了,大半被送到京城,用以供养甄贵妃和六皇子,还有一些拿来结交文武大臣。
好一个甄家,打着太上皇的名义,贪赃枉法。
不知道太上皇看到这些,还会认为甄家是忠心于他的臣子吗?
新帝眯起了眼,眼底闪过一抹志在必得。
突然,一丝不对劲浮上心头,甄家在江宁织造能贪这么多钱,那李家呢?
别告诉他,李家清白无辜,怎么可能?
他翻了翻,从头到尾只有甄家的,而没有李家的,这是怎么回事?
他眼神锐利看向陈留,“你给我说清楚,他们都是怎么交代的,何以找到这些?”
陈留早就等着回话了,心里琢磨了无数遍,说出来丝毫不打磕巴,甚至按照新帝的喜好,帮着描补完成。
“回皇上,据那队人交代,他们是和竹培养起来,专门打探消息的,有十几年了。”
“这个朕知道,说重点,”新帝不耐烦道。
“是是是,培养结束后,就被分成了两队,一队留在京城,另外一队去了江南。之前和竹带着京城的几个人,按照陈景轩的吩咐,去江南找人,联系上了那边的人。之后所有人在太上皇人手的绞杀下,只有一人逃了出来,逃回了京城。”
“京城这边的人知道和竹也死了,就想投靠新主了,正好那人还交代,他们这些年在金陵一直盯着甄家,搜集了许多甄家犯罪的证据。他们就去了一趟江南,把东西取回来,向主子您投诚。”
新帝听着,没什么破绽,只一点,“他们难道猜不出和竹与陈景轩的关系,你确定这不是陈景轩的计谋,其实他们早就投靠了陈景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