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对于那些想偷酒的人来说,风险虽然与收益并存,可藏藏掖掖的,提心吊胆不是?
能光明正大的喝,大概率很少有人愿意冒险。
而唯一有损失的,是那个拥有酒的人,他原本可以一个人独享醇厚的美酒,结果却不得不喝稀释过的烈酒,损失有点大。
但现在的时机又那么恰好,这个拥有烈酒的人是朝廷。
可捧着酒的却是两只手,太上皇和新帝一人拽住一边,谁也不服谁。
有苏叶在其中搅事斡旋,绝对叫他们势均力敌,互不相让。
双方谁也不肯退让一步,让对方吃下大头。
那怎么办呢?这个时候改革盐政就会是双方妥协的结果,把蛋糕做大一点,各自吞下一大块。
再有朝臣们推波助澜,改革势在必行!
陈景轩仔细思量许久,才不得不承认,苏叶这个方法确实可行,只是操作起来极为不易。
人不是她手里的傀儡,会按照她的想法行事。
要达到她想要的效果,需要极精准的操控,不能出现意外。
“你有没有想过,朝中也不是所有人都看重利益,”比如某些老大人,就看重祖宗家法,把规矩看得很严,不允许更改。
再比如某些人清正廉明,不受利益诱惑,一心只为朝廷,这种损害了朝廷利益的做法,他们肯定会坚决反对,逼急了以死谏言都不是没可能!
而这些人,往往才是改革最大的阻力,他们秉持着公心做事,还不能对他们用手段屈服,那只会折辱了这些人,也会让朝廷损了风骨。
有些人的存在,是必须尊敬的,也必须推崇,让天下学子乃至百姓效仿,因此那些反对改革的人,你要怎么打动呢?
苏叶失笑,“是的,人都会思考,而思考的最好结果,是他们都有自己想要达成的目的,思考的最坏结果,是他们能为了自己的目的,能如何地不择手段!”
“至于你说的那两类人,看重规矩的,就用儒家经典说事,儒家讲究仁义礼智信,推崇大同社会,可现在是大同社会吗?不是!既然如此,身为儒家弟子,难道不应该为了实现社会大同,而付出努力吗?死守着规矩做什么,一成不变地按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那什么时候才能大同?想要达到儒家所宣传的最高理想社会或人类社会的最高阶段——大同,那么你们倒是努力朝那个方向努力尝试啊,死守着目前的状态,永远也不可能,对吧?”
“而要发展到那个阶段,‘社会亲如一家,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确实困难了一点。因为困难,就可以完全不去做吗?一点点小事的改变,都是推动社会往大同的方向发展,比如让全大楚的百姓都能吃得起盐,不为盐价太贵而烦恼。现在是盐,下一步可以是糖,是粮食,当所有人都吃得起饭,不会饿死了,就实现了皆有所养。有饭吃,接下来就是有衣穿,有屋住,解决了基本温饱问题,紧接着是教化。”
“‘既富矣,又何加焉,子曰:教之’,孔圣人都认为,人只有实现了温饱,才能用礼仪去教化,因此这是第三部 的计划,我就不在这里赘述了。”
说完,她看了陈景轩一眼,“你那是什么表情?”
陈景轩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脸,“林兄说你学完了四书五经,就是打算这么用的吗?”
苏叶说的信誓旦旦,那么理所当然,让他差点都怀疑自己小时候听过的教导是错的看。
明明大概意思没变,可用途……是不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苏叶挑眉,“思想是指导行动的,我们不光要会想,还要能让它为我所用啊。”
看,学习效果不就出来,想来这番话能说服那些守旧的儒生们,毕竟大同社会啊,谁不向往?
墨守成规等于给成为大同社会扯后腿,那些儒生们真能承受这样的指责?“很好,所以那些一心为公的人,也可以这样劝说,”陈景轩再次揉揉脸,让自己把这些略有点离经叛道的话揉碎了,塞到脑子里,“那你又如何劝服那些心里没有百姓的人?”
“没有百姓,且不贪?”苏叶挑眉,“那他们心里装了啥?”
“帝王,权势,阶级……”维护本身的阶级地位,他们不会主动去占好处,也不会让他们眼里低人一等的百姓获得好处。
在他们眼里,只看得见同等阶级的人,至于百姓,与牛羊何异?
“这种人!”苏叶眼中闪过暗芒,杀意一点点凝聚,“还有活着的必要吗?”
不把别人当人的人,本质也不算人,只是固守阶级的恶心蛀虫罢了,该清理的还是要清理,华夏实不该留太多这样的人存在,免得污染眼球。
“还挺多的,”陈景轩低下头,认真道。
她这个外甥女,或许是天生的神仙人物,仙神之下皆蝼蚁,所以她怜爱众生。
而这个众生,不管是皇帝,还是乞丐,在她眼里大概都是一样的。
但这个世界并非如此,阶级无处不在,人处于社会中,怎么可能摆脱阶级束缚呢。
苏叶当然知道,她又不是单纯小白兔。
事实上,她每一世也都在提升自己的阶级,进而才能获得更大财富。
像傲慢与偏见的世界,为达西家获得爵位,从此达西家的权力地位更稳固,而她因此能获得更多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