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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回到荣国府上,还是要和妻子抱怨几句:“怎么就走了,好歹也让我送一送,前儿你不是说找到先生要请妹夫帮忙掌掌眼,他可有看过?”
崔氏拿着扇子,给熟睡的儿子扇风赶蚊虫,夏夜里鸣蝉阵阵,一刻不得清闲,好几个老婆子打着灯笼在赶树上的蝉。
崔氏:“林家走得匆忙,我怎么还能去麻烦,先前妹妹说过,启蒙而已,只要找学识好,宽严得当的就行。莫要找那种老古板,也不要找光会对爷们说好听话的。”
这话可是说在贾赦心口上,他恨不得拍手赞同:“妹子说的对,你瞧老二那边,就养了一堆会说好话的。”
贾政自从去工部当差,更加名正言顺的养门客,毕竟需要人帮他出主意,提建议,才能将朝中的事情办好。明面上这么说,实际上那些人又有多大用处,妹夫还正儿八经在翰林院,也没见他养什么清客。
见贾赦今日心情不错,崔氏把原先自己说过的那件事又提起来:“先前我和大爷说的事,大爷人可挑好了?”
崔氏说过好多次了,让贾赦物色一个妥当的姨娘。
贾赦屋里不缺漂亮丫鬟,只是都没过正经明路,听着崔氏的意思是想找一个正经的二房。
贾赦反而有些犯难:“人倒是不缺,只是想着就要姨娘,妹夫瞧着,会不会觉着我屋里有人,他屋里也要有人,不太妥当,讲究的读书人,四十后无子才纳妾呢!”
崔氏听他这么说,捂着嘴笑:“哟,想不到你和探花老爷在一处,还真学了好。我们家不一样,我身子不成,总要给大爷添丁,大爷马上就到二十五,正经找个二房也不犯什么朝中的忌讳,爷不要多心,以后无论哥儿姐儿我都像瑚哥一样养活。”
贾赦前几日过了二十四的整生日,已经是二十五的人,依着律法,勋贵公府,若是过二十五岁,可以正经纳妾。
这是严格的说法,当下很多人家其实大多不守这个规矩,端看你家中能不能出钱,家中愿不愿意。
贾赦见妻子过于贤良,反而不不自在:
“啧,今后要是老二家那边谁敢多嘴多舌,你就告诉我,旁的不能收拾,那几个刁滑婆子,爷还治他不得了?”
崔氏倒也不为者这个,她膝下有贾瑚,二房现在那个还在肚子里不知男女,那些婆子妈妈也知道要积口德。
崔氏点头笑道:“大爷的好我记着,你挑个性情模样都好的就成,看中了我和母亲说。”
这么一来贾赦还会想点事,也不光贪什么长相颜色:“若真这么想,就要找个规矩人家,不然在家中惹是生非,还是你淘气。”
崔氏:“大爷考量的很周全,你愿意上心就好,我们慢慢物色,总有好的。”
见贾赦松口,过几日崔氏就给他找来一个模样清秀,人也文静的女子,她读过一点书,家中姓沈,父亲原本也是个七品小官,一病就没了,她母亲也生病要吃药,为着给母亲看病,愿意进来当二房。
贾母看过觉着面相模样都满意,贾赦也没意见,挑一个日子,把人从角门抬进来,当正经姨娘待。
王夫人渐渐显怀,天气太热,贾母让她少来请安,几个陪房跟着也少走动。
看见二房那边纳小,背地里都嘲笑崔氏:“正是这种娘家没靠山的,才想着法子哄大爷开心,居然正经抬个人回来打擂台!大奶奶真真是个贤良人儿,玻璃心肝!”
王夫人听着脸色一变,她本来就多心,现下怀着身子安排了丫鬟去服侍贾政,贾政似乎不太喜欢她的陪嫁丫鬟,大部分时候都是和贾母原先给的通房在一处。
这几个婆子嘴上是嘲讽崔氏没有底气委曲求全图个贤良名声,落到王夫人耳朵里,反而像嘲讽王夫人没有眼力见,就是通房丫头都找不到让贾政满意的。
哐啷一声,有个盅子从窗户那边扔过来。
“下作小娼妇,管住你们那张嘴,莫要天天磨牙作耗!”
几个媳妇被吓得跳起来,听见是王夫人在骂,噗通噗通跪下去请罪。
“奶奶,是小的们嘴臭,奶奶不要动气,仔细伤了肚子里的哥儿……”
好一会儿,几人脑门都磕青紫,周瑞家的才出来赶人。
比起荣国府的明争暗斗,林如海和贾敏所愁的就是船不够快,路程走过大半,林家那边又有人送信,半道被林如海截住。
看笔迹,依旧是林家太太的亲笔信。
林如海读完后,脸色稍有缓和:“母亲说父亲病情略有起色,写信那日就醒过来了。”
林如海把信件递给贾敏看,外面常吉在敲门:“爷,苏家大爷的信,还好半道上认出林家的船,不然就错过了!”
林如海让常吉赶紧进来,拿过封好蜡的信封,迫不及待的打开,扫过几眼,大致了解内容,刚刚缓和的脸色又变得凝重。
贾敏放下林家的家书:“方才还好些,怎么看了信脸色又变了?是不是父亲病情又有变化?”
先前林家的家书总不说实话,还是苏哲的来信会把他打探到的情况如实说来,怕林如海担忧,他还遣人无探望过好几次林家老爷。
林如海微微摇头:“父亲那边还好,苏哲去探过病,已经可以坐起来。只是他信中说,苏家和黄尚书家定亲了。”
贾敏先前听林如海提过苏哲几次,苏哲也是个年少成名的才子,先是没了妻子,靠前又逢母亲大丧,不过林如海没和她提过黄家那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