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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敏扶着母亲笑道:“母亲,我们一家子没病没灾的,先不点了,心诚则灵。”
贾母也很赞同女儿的做法,点头道:“也是,求多了不好,你求了一样,免不得要用另一样来填。”
凡事都是过犹不及。
贾敏一直玩到傍晚才回,一进二门就听见儿子鬼哭狼嚎,进去一看,乳母丫鬟围着都哄不住,林璋气鼓鼓就坐在石板路上哭,半点不能碰。
看见母亲回来,自己撅着屁,股颤颤巍巍爬起来,扑进母亲怀里继续嚎,一直哭到林如海散朝归来,才止住哭声,马上就睡得死猪一样。
贾敏按着嗡嗡的脑门,看着儿子的睡颜一脸无奈:“这才出去半日,真难应付,你还真是小魔星,再长大点和你那几个表兄一处,还不知怎么惹事!”
还好第二日林璋见母亲一直在家,没怎么闹腾,一日都很乖。
……
岁月匆匆,转过林如海月底的生辰,马上就到九月九的秋日,贾母要女儿一起来家里赏秋吃蟹,贾敏就带着儿子一起去了,林璋年岁还不知事,不太喜欢和两位表兄一处,反而喜欢和年龄相仿的贾迎春一起坐在毯子上玩。
林如海一从翰林院下班,着急的往贾府去赴宴,刚出宫门就被后面匆匆赶来追他的苏哲叫住。
苏哲拦住林如海:“如海,你今日怎么跑得如此快,又见大事情。”
林如海看同窗的表情,还真是像有大事的样子:“怎么了?”
苏哲凝着眉,一张脸板着:“这一二年里,最好让你那岳家谨慎点,怎么夹着尾巴做人都不为过!”
这可是不妙,苏哲不是随口打哈哈的人。
林如海赶紧追问:“你是得了什么消息!”
苏哲捏着拳头叹气:“今儿无意间听见圣上和太子的话,我估摸圣上和太子的意思,有些人家的爵位要到头了,前儿太子殿下忽然要查户部的账目,就是早十几年的亏空都被查出来。”
林如海竟是不知,太子殿下居然在查账?
惊讶道:“那样远的事,圣上要怎么处置?!”
苏哲回想太子说话的语气:“而今朝廷安定,肯定不会真把人弄出来打杀,前儿领过差使的伯爵王孙,不一定有好果子吃。我若没记错,你那岳家先前去咱们江南修过海塘,领过差使,此事还要问朱谦。”
太子殿下把朱谦弄进去户部,总算是显出他的功用,肯定是把户部底细摸清了,太子那边才动作。
林如海苦笑道:“如今去问,不是害他?顺其自然,免得弄巧成拙,我能做的不过尽提醒之责。”
前世荣国府安然无恙过了好几年,这几年又摸不着大事,暂时轮不到他们。
又过去几日,朝中也渐渐传出户部查账的风深,林如海才把贾赦请过来。
贾赦过来见妹夫,正奇怪今儿是有什么离奇的事:“什么事不能去家里说,顺便看望老太太,你这女婿招母亲喜欢,就连我这个当儿子的瞧着都眼热。”
林如海见他没个正形,言语间还透着酸味,严肃起来:“莫要打趣我,一件大事,现下户部在查账,说是把十多年前的账目都翻出来了,先前家中泰山修过海塘,不知会不会有纰漏,你让阖家上下都仔细,别惹出事,让上面记下。若是无风无浪,兴许就能平安过去。”
贾赦没想到林如海说的还真是大事,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是没听过有朝廷把旧账翻这么远的。
贾赦道:“怎么查这么多账……我知晓了。”
林如海唯恐他不上心,特意嘱咐一回:“此事你知道就好,我也晓得家中有不少世交,但这件事是有人冒着风险透露,你也不要与他人言。圣上这一回动了真格,肯定有人家要遭殃。”
贾赦现在还算挺劝,得了林如海的话回去,就和崔氏商议此事,虽然觉得自家应该不会出事,但心里有些没底:
“奶奶,咱们家中会不会被查?”
崔氏摇头,微笑道:“我也不知,林姑爷专门叫老爷去,就是怕咱们家当出头鸟,特意嘱咐,这么多年,揽着朝中事物的人家不只咱们,况且自瑚哥儿祖父一走,咱们家中也没沾上多少,只要不是了不得的大罪,应该不会有事。”
贾赦又道:“要不我也像那边敬大哥一样,崴个脚,这一段就不出门。”
崔氏打趣他:“倒也不必真去崴脚,你只说腿脚不舒服,请了太医开药就成。”
只要谨慎点不闹杀人放火的事就行,倒也不必做到这种地步,贾赦和妻子谈着天,忽而想起崔氏家里有两个姨娘养的兄弟,关心道:
“奶奶,你家那两个兄弟怎么还不见往京中会试,是不是跟着的先生不成?要我说直接花点银两捐官也使得。”
提及两个兄弟,崔氏谈不上多热络,表情平淡:“人各有命,我父亲走的时候就嘱咐过,他们若是能考上来,自然有他们造化。
若是真给他们花钱捐官,且不论能不能有缺,纵使有缺可补。老爷岂不知,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到时候当官没个模样,害了百姓不说,还要给家里惹事。”
贾赦见自家奶奶说的句句有理,和外面办事的相公们差不多,果然是读过书,和崔氏说话,比那些大字不识几个的通房丫鬟有意思。
贾赦恭维道:“奶奶大才,我今日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