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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不打扰你俩。”老太太松开了苏晚青的手,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卫生间在哪?”
苏晚青为她引路,熟练了按下了照明灯,还不忘叮嘱,“下午刚拖的地,您小心滑。”
厨房那边,闻宴祁和娟姨已经收拾好了,俩人站在中岛台边,低声交流着老太太最近的饮食和状态,娟姨事无巨细地汇报着,说到下个月的化疗时,闻宴祁的目光突然转向了她。
苏晚青站在沙发旁,有些局促,仿佛偷听被当场抓获,但其实她只是不知道该做什么而已。
闻宴祁似乎勘破了她的窘迫不安,腕骨一抬,朝她摆了两下,语气熟稔,“上楼去拿件外套,你穿裙子待会儿出去冷。”
他站在一盏顶灯下,柔和的月牙白光自上而下倾泻,将他的轮廓描绘的越发深邃的同时,还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暧昧和肆意。
“哦,好的。”
没想到他在娟姨面前也演的那么逼真,苏晚青一边上楼一边胡乱地想着,闻宴祁这样的条件和天赋,就算不当富二代,进了娱乐圈,应该也能靠自己打拚成富一代了。
苏晚青提前熟悉过格局,因此很快找到了闻宴祁的卧室。
打开门,一股低调清冷的木质调香氛味儿席卷而来,露台的门是开着的,黑色遮光帘被拉开,白色纱帘随风摆动,那香味经久不散,萦绕在鼻尖,仿佛凑近了闻宴祁本人。
上回苏晚青只是在门口停留了一下,这次却直接进来了。
跟想象中的简约空荡不同,闻宴祁的房间还是挺有人情味的,床被铺的整整齐齐,床头柜上有一盏小夜灯,灯旁摊着一本厚厚的书,应该是看了一半了,连个书签都没有,摊开的书缝上搁着一枚银製的打火机。
从二楼拎着衣服下来,老太太已经从卫生间出来了。她背着来时的斜挎小包,已经和娟姨走到了门口。
苏晚青拿着衣服想跟上去,闻宴祁拎着车钥匙回身,“你不用去了,我一个人送就行。”
“啊?”她不解地看着他。
玄关处光线不甚明亮,闻宴祁抬了抬眼皮,眸色漆黑地回望她,仿佛带着漩涡,让她赫然止步。
她转向老太太,“奶奶我们下回见。”
“好孩子,夜里风大,宴祁送就行了,你在家洗漱休息吧。”老太太这会儿不知道为何,心情似乎沉寂下来,虽然话说得已经亲近,但看表情像是有心事。
“好的,奶奶。”苏晚青抿抿唇,好像做了个决定,脸颊发紧,嗓音轻颤——
“老公,那你开车慢点儿。”
◎不是女朋友,是老婆。◎
这话一说出口,门口的几人显见愣了一下,娟姨挽着老太太,俩人对视了一眼,而闻宴祁上半身微微晃了一下,神色有些出离,但也很快恢復正常。
“嗯,知道了。”
待到门锁入扣,苏晚青才宛如卸下千斤重担,浑身无力地瘫到了沙发上。
她不喜欢骗人,更不愿意辜负别人的真心,自我厌弃了几分钟,她又想起了那份合同。这份各取所需的婚姻,人人都有所图。原先苏晚青一直不知道闻宴祁图的是什么,如今想来,全明白了。
她不知该如何评价这种行为,胡乱在沙发上想了想,迷迷糊糊竟然闭上了眼。
苏晚青睡着了,但睡得并不沉,门锁处一传来声音,她就惊醒了,用五秒钟来思索自己所处的位置,再用五秒钟整理头髮。
等她站起身时,闻宴祁刚好进门。
俩人对视,虽然苏晚青极力掩饰,但闻宴祁还是一眼就瞧了出来,她右脸颊上有浅浅的压痕,整齐的低马尾此刻也有些凌乱。
“睡着了?”他拿着车钥匙走过来。
“昨晚没休息好。”
苏晚青煞有介事地将头髮撩到耳后,转移话题聊起了正事,“奶奶走的时候,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闻宴祁撩起眼皮看她,“没走就是等着问这个?”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苏晚青顿了几秒,“所以我哪里做得不对吗?”
“你做得很好。”闻宴祁走到沙发前,随手拿起遥控器,将播放着无聊综艺的电视关上,才转身看她,“是我的疏漏。”
这套房子的卧室基本都在二楼,一楼多是健身房和影音室这样的功能区,只有一间客卧,老太太在一楼客用卫生间里发现了整套的女性洗漱用品,心生疑窦,出来后便向闻宴祁套了话,得知他的主卧在二楼,于是便猜出了他们俩人的婚姻存在问题。
过犹不及。
苏晚青深吸一口气,“那我们做得岂不是都白费了?”
“不算白费,她以为我们只是感情出现裂缝,现在分房睡。”
“那你怎么说?”
“我领证第二天就出国,小半年才回来,你独守空闺,对我有些意见是正常。”闻宴祁说完,重新拿起车钥匙,“走吧,送你回去。”
见他如此淡然处之,苏晚青也不再忧心,走到玄关处换鞋,拿上自己的包,刚要开门,身后传来声音,“等一下。”
闻宴祁拎着一件外套走过来,正是苏晚青从他主卧拿出来的那件黑色外套。
“外面冷。”他下巴轻昂,仿佛只是随口一说。
苏晚青垂下眼睫,“不用了,谢谢。”
她说完便拧开门把手走了出来,闻宴祁也没说什么,只不过等电梯时,苏晚青看见他把那外套挂到了玄关的衣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