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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青回到了车上,为了方便拦车,她车门没关,晚风嗖嗖地刮过来,明明是夏天,她感到了一些沁透皮肤的凉意。
再后来,也不知到底等了多久,苏晚青趴在方向盘上,一抬眼看见对向车道上有一辆小车开了过来。
她慌忙下车,超大幅度地摆动手臂,原本是没报太大希望的,可那辆车缓缓停了下来,就在她眼前横穿了马路,开到了这边的车道。
真有人来了,苏晚青又开始害怕,从中控台上抓起一把剪纸的小剪刀握在手里,然后走了过去。
她内心忐忑,还没靠近,驾驶座的车门就打开了,一道急切的身影走过来,应着车尾灯惨白的光,她刚看清闻宴祁的脸,下一秒就被他抓住了胳膊,用力地带了过去。
熟悉的气息兜头倾泻,惊诧隻存在了一秒,苏晚青扑到他的胸口,又弹回去,闻宴祁没有抱她,只是扣着她的手腕,将她原地转了一圈,像是在检阅什么商品似的,从头到脚将她检查了一遍。
“那个”大约过了半分钟,苏晚青终于站稳,眨巴眨巴眼,犹疑地开口,“你怎么来了?”
闻宴祁没说话,冷清的眼低垂下来,沉声问道,“你喝酒了?”
“没有。”她也低头,鹅黄的裙摆上酒渍未干,“就是洒在衣服上了。”
闻宴祁默了默,“手机怎么打不通?”
“被人踩坏了。”
“谁踩的?”
苏晚青摇摇头,“我没看到。”
她不想把章荟说出来,倒也不是说她一点儿都不生气,只不过章荟之所以会记恨她,也是因为闻宴祁把她开除的缘故。如果苏晚青这会儿真的把来龙去脉讲清楚,那岂不是变相说闻宴祁好心办了坏事吗?
她还没那么不知好歹。
闻宴祁眉头轻蹙,看她像不知道害怕似的,脸色没变,声音也不慌乱,还以为她真那么胆大,一低头,又注意她手里的小剪刀
再出声,他嗓音温和了许多,“出发前就应该给我打电话。”
“我以为你睡觉了呢,而且我也不知道车子会坏。”苏晚青回头看了眼,“明明去的时候还好好的。”
闻宴祁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车辆的双闪还在亮着,他眸色暗了几分,扣着苏晚青的手腕,“先上我的车。”
“好,那你等我一会儿。”
苏晚青挣脱开闻宴祁的手,跑回了自己的车旁,打开副驾的车门,将包挂在肩上,又俯身拿了什么出来。
等她走进,闻宴祁才看清她手里的东西,是几个柿饼,颜色金灿灿的,其中一个还破皮流了蜜出来。
“早上陈柱给我的,我给你留了几个。”她抬眼,瞳仁亮着闪烁的光,“你是打不通我的电话才来找我的吧?谢谢你过来。”
闻宴祁垂眼看她,看她煞白的小脸,看她乱糟糟的头髮,看她小心翼翼摊开的双手他又想起早上那通令他烦闷不知所起的通话。
早上苏晚青接梅清电话的时候,他正巧在喝水,梅清的嗓门不小,话说得也直白,闻宴祁拧瓶盖的动作下意识放轻,眼底有些平静的暗潮。
似乎在等一个答案,他等到了苏晚青的回答,其实是没什么问题的,毕竟在她看来,他们俩只是受一纸合约束缚被迫同居的室友,安守本分就不该有其他想法。
可闻宴祁听到以后,修长手指捏着瓶身,良久,他打开手机,将那条朋友圈隐藏了。
他发得晚,那会儿时间又尚早,因此还没几个人看到。闻宴祁是从不把旁人的调侃放在心上,但苏晚青不同,就她懵然的脑袋和朴素的价值观来说,再多来几个人问她,她恐怕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跟他说了。
他不想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只能选择退一步。
那种谨慎源于什么,闻宴祁一直都没有深想过。
直到此刻,苏晚青安然无恙地站在他面前——
宛如洪水倒灌,耳畔轰鸣,喧嚣之中,他的心跳声从没有如此清晰过。
原来他不是没有那个意思。
他只是确认得太晚。
◎看到外面下雨,就想问她有没有带伞的喜欢。◎
回去的路上, 苏晚青总感觉有点儿压抑。
车内没有开灯,只有显示屏黯然的光线,闻宴祁目光平视前方, 看起来在专心致志地开车,苏晚青偷看了好几眼, 只能瞧见他模糊的轮廓,忽明忽暗。
不知道是不是又生气了, 上车后一句话都没说过。
苏晚青调整了一下坐姿,刚想找点话题聊, 蓦地听见身旁传来声音:“今晚见到客户了吗?”
苏晚青愣了一下,实话实说:“见到了, 没谈成。”
“没谈成为什么不早点回家?”
“他让我等他聚会结束, 说会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详谈。”
闻宴祁默了几秒,“然后呢?”
“然后他就趁我不注意走了。”
进了市区,窗外的灯光多了些,城郊区的一条街道, 路边要么是彻夜营业的大排檔, 要么是招牌灯光醒目的理发店,霓虹灿烂, 车厢内的光线也明亮了。
闻宴祁不再问她问题, 几分钟后,他的手机响了。
苏晚青抬眼偷看, 电话那端的人说了什么, 闻宴祁听完后眉宇便冷了许多, “还有谁?”
“还有个叫齐武的, 启悦好物的创始人, 他跟章荟似乎有点交情, 当时章荟前脚被您开除,后脚就去了启悦品牌部。”李泉说到这里顿了两秒,“还有一件事,启悦最近在融资,接触得是潮信资本,说起来潮信那边的负责人您还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