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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几乎要死过去似的,苏大夫叹了口气,给她倒了一杯水,“喝点水,缓一缓吧,你放心,沈娘子不是那种公报私仇的人,她不会为了昨日那么点小事,不管你们,否则也不会让杨大夫去接手。她可比我们男人的气量还大,既然说没办法,那必定是真的没办法了,这话虽然直接,可也是事实,你现在与其在这里伤心,倒不如想一想,接下来怎么照顾你儿子。小虎这样,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肯定都需要人照顾,如若你这时候病倒了,他可怎么办?”
王二婆的手颤了颤,痛苦地掩面哭泣了好一会儿,才伸手将茶杯接过去,手抖着,将一杯茶喝完了,然后跟苏大夫道了一声谢,强撑着精气神,扶着墙缓慢地去了后院。
伙计站在苏大夫身边,看到王二婆这样,也跟着叹气,“她呀,也是的,昨日若是听了沈娘子的话,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苏大夫道:“人各有命,沈娘子说过,她不是神仙,也不可能保证能救得了每个人,像王二婆家这样的情况也很正常。”
伙计没那么高深的理解,就是觉得,王二婆若是相信了沈清,肯定就不会这样了,心里便不免有些唏嘘。
……
沈清在楼上呆了一会儿,约摸着,王二婆走了才下来。
见王二婆果然不见了,她便跟苏大夫道了一声谢。
苏大夫抱着杯子,哈哈一笑:“这算什么,举手之劳,娘子就别这么客气了。”
沈清对他一笑,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
没一会儿,就开始了下午的看诊。
一下午过去,杨大夫和王二婆一家都没有离开后堂。
沈清不好过去看看,苏大夫便过去瞅了瞅,回来跟她说,王小虎现在昏迷不醒,还起了热,身上的伤口,好像有炎症,怕是不太好。
沈清一顿,大面积烧伤的话,很容易出现败血症。
现在还没有什么消炎药和抗生素。
要是一直不退热,王小虎的情况,恐怕要出大问题。
沈清想了一下,写了一张药方,递给苏大夫,“按照这个方子,连续给他煎服三次,明早再看看有没有退热,如果没有的话,我再去看看。”
苏大夫将方子接过来,应了一声好,“今晚我和杨大夫一起留在这看着,沈娘子就放心吧,我们俩会小心的。”
沈清点点头,正要说话。
苏大夫却朝门口看了看,对她神秘地一笑,道:“行了,沈娘子,快些回去吧,可别让人等急了。”
沈清闻言,似有所感,转过头,便见陆泾从外面进来。
“那我们先回去了。”
转头跟苏大夫打了一声招呼 ,沈清福了一礼,便转身朝陆泾走去。
苏大夫拿着药方,去了后院。
沈清走到陆泾面前,问道:“怎么过来了?”
“今日有些小雨,我便过来接你回家。”陆泾指了指天。
沈清才发现,外面正下着小雨,雨势不大,就是小小的雨雾。
沈清弯了弯眼睛,“铺子里有伞,也不用过来接。”
陆泾一听,快速回应道:“我想来接你,成吗?”
沈清笑着拉过他的手,“走吧,回家。”
陆泾跟着一笑,两个人共撑一把伞,并肩走进了雨雾里。
一边走一边闲聊。
陆泾先问了沈清今日铺子里的情况,沈清说一切如常,没什么特别的,随后顺势问道:“学馆里呢,有没有什么异常的?”
“倒是有一件事。”陆泾说:“屈先生去了府衙,将贺夫子父子的尸体,领了回去。”
沈清讶异道:“他将贺夫子的尸体带走了?”
陆泾点点头,“屈先生说,他和贺夫子相识于式微之时,认识这么多年了,也不忍看府衙的人,用草席将他们草草一裹就下葬,所以便将他们的尸体带了回去,如今已经安放在义庄,后日一早下葬。”
沈清倒是没想到这一点,屈弘文倒是重情重义。
如玄
贺济立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怕以前的同窗好友,都会避之唯恐不及,这时候,也只有屈弘文会站出来,不惧流言蜚语,为他们安葬了。
沈清低声道:“这也是一件好事。”
陆泾嗯了一声,“我也是这么想的,死者为大,所以后日我打算去给先生帮忙,帮他一起安葬贺夫子他们,毕竟贺夫子也善待过旭儿一场。”
沈清道:“这也是应该的。”
陆泾去帮忙,无可厚非。
可是,沈清想了想,她还是不去裹乱了。
贺夫子算是间接死在她手上的,她要是去,反而不好,不如不去。
两个人商量了一下,还是陆泾独自前往。
而在屈弘文为贺济立发丧前,第二天,沈清却先见到了一身缟素的梁夫人。
沈清一早去到万安堂便见梁夫人在铺子里站着,似乎在等她。
沈清便唤了一声:“梁夫人?”
梁夫人立即转过头来。
她今日没有用任何的脂粉,看着气色便不如以前,但精神尚可。
她对沈清欠了欠身,道:“沈娘子。”
沈清看着她一身缟素,头上还戴着白花,明白过来,“梁老爷?”
梁夫人点点头,“昨天晚上的事情,如今他算是解脱了,我也解脱了,想着多亏了沈娘子的帮忙,才让我得知真相,如今尘埃落定,我也该来告诉沈娘子一声,便冒昧来叨扰,还望沈娘子不要与我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