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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喜欢小马奴这种经不起撩拨的一惊一乍。
郑叔蘅虽然得到了回答,却更觉得被腻歪到,忍不住沉下脸:
“郡主倒是洒脱,可怜我家那兄长……”
他顿了顿,突然便不想和洛嘉说郑雪澄的事了。
左右她如今有了新欢,郑雪澄境况如何,她又怎会管?而且真管了,不是又给他添堵?
他左右换个话说:“既然这小马奴已经是郡主的人了,郡主在何处玩弄他不成,非得在此?此处是皇家马场,每年开放时间有限,既然来了,为何不一道策马游玩呢?”
他说得头头是道,听得贺云铮却无语至极。
会不会好好说话?什么叫玩弄?
其实这种感觉已经很久了,似乎周围所有人都不觉得他作为个男子,受郡主如此对待是不成体统的,反而还都劝他郡主高高在上,得了她青睐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贺云铮不明白,不都说男子当自尊自强吗?怎么到了郡主这儿,他就该受着她的“宠爱”了呢?
就连同为男子的这位郑二郎,对他都说到了玩弄这个词,好似贺云铮当真是个东西,是个物件,而非是人。
贺云铮的不解和闷楚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
洛嘉看了一眼,幽幽转向郑叔蘅:“二郎此言差矣。”
贺云铮下意识抬眸看她。
“皇家马场对外人而言每年只开放这么些日子,可对我……”
她沉吟片刻,似笑非笑地抬起下巴,“圣人准我想来就来,春花秋月夏时雨,哪怕隆冬飘雪,我也能在此赏看,何况与我的云铮一道玩耍呢?”
虞焕之是个大老粗,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贺云铮没听到自己想听的反驳维护,但蓦然听洛嘉这么回怼外人,并且看着他情深义重又提了遍“我的云铮”,他紧绷的身躯不由缓缓放松些,复杂又微妙地抿了抿唇。
算了,起码……她没有再奚落自己。
郑叔蘅猛得瞪大眼,没想到见面才不出几句,洛嘉就这么不给他面子!
不就仗着晋王势大!?
头一次见人把狐假虎威表现得如此直白,他忍不住想翻出白眼,心想我郑氏也不缺这点儿体面!
可想到此行目的,又不得不强按捺,勉强解释:
“郡主深得圣人宠爱,自是和外人不一样,可外头诸多郎君平日连得见郡主仪容都难,今日好不容易见了,才会心生期许。”
这话听着倒像服软,洛嘉没再与人对呛。
郑叔蘅不动声色略过贺云铮跪蹲的侧影,重新笑道:“郡主今日当真没空与大家同赴赏乐吗?”
洛嘉轻轻嗯了声:“我的脚踝扭到了,不便策马,你们自去赏乐吧。”
“可郡主不去,身旁的下人们也不去吗?您的马奴应当会喜爱跑马吧?”
洛嘉顿了顿。
“你想去吗?”她动了动足尖,饶有趣味地看向贺云铮。
贺云铮回神,耳尖一热,有点儿羞恼她!
私下胡来也就忍了,当着这些人的面怎么也不知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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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下这股羞恼,贺云铮沉默思忖……
不想去。
见贺云铮抿唇拧眉久久不语,郑叔蘅急了。
他算盘打得江南都能听见响,派个家奴去和贺云铮比试,如果贺云铮输了,他就含沙射影狠狠奚落一顿这对主仆;
如果贺云铮赢了更好,他就叫家奴咬定贺云铮使了小手段,将事儿怎么难看怎么闹开!
太后最讨厌洛嘉与他们这些官宦子弟牵扯不清,今日生事,便是要叫太后狠狠惩处洛嘉,最好趁着王爷不在,直接将她送去和亲!
所以眼见贺云铮一直不说话,郑叔蘅抢着开口:“怎么,莫不是怕了?”
贺云铮受够了这人一副傻大个的架势,白瞎了一张好脸好家世。
他缓缓吸了口气,声音沉沉:“我不会骑马。”
阁楼上众人短暂一静。
是了,马奴不过是照料马匹的奴才,还真不一定会骑马,贺云铮又是个乡下来的少年人,进王府之前怕是连马都没近距离接触过。
洛嘉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郑叔蘅额角抽抽,但很快反应过来——行,也行!那他的奚落计划可以提前开始了!
“没想到啊,郡主您这身份,居然找了个不会骑马的马奴……”
“你想学吗?”
洛嘉恍若未闻其他声音,突然笑吟吟地问贺云铮。
贺云铮一愣:“学?”
洛嘉点点头,嘴角噙着笑侧目望向辽阔的马场:“此处地势平缓开阔,正适合练马跑马。”
郑叔蘅一哽,阴阳怪气地心想,你倒真舍得,旁人进不来的皇家马场,你赏个马奴在此学骑马。
贺云铮也反应过来,一双眼瞪得大,像猛被丢了根肉骨头的小狗崽,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和故作矜持强压的惊喜。
洛嘉眯着眼想,他一定在挣扎,又想学,又怕自己给他下套。
她扭过头笑吟吟:“可我有个要求,便是要你现学现卖,给我跑赢别人。”
郑叔蘅面色扭曲,心想看不起谁?
不过他自然不会拒绝洛嘉的自取其辱,心中想着到时候定让这小马奴一败涂地,表面便抢先欢天喜地地接了这茬,不给对方反驳的机会,先退下准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