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现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还得等薛沅醒来听听他自己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他当然是被你们学校的学生打的!”
“你们能不能别在这里大呼小叫,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
他们才到急症室门外,就听见了里面吵吵嚷嚷的话,还有护士和警官的劝说,但显然,薛沅他爸根本听不进去。
“我不是要吵架,我是要公道!”
此时许暮星敲了敲门,里面的人看向探视窗口,他推门而进,宁储和段秋鸣被勒令过赶紧回学校,所以在门外等着,席亦城走在许暮星身后。
袁华正焦头烂额,见了他俩更头痛:“你们俩怎么又来了?”
看服装就知道他们是学校的学生,薛沅爸立时又逮住机会,指着许暮星:“你们是不是和我儿子一个班里的,不是刚才那两个打的,那是不是你们打的?”
“不是。”
“是我。”
前者是许暮星,后者是席亦城,薛沅爸上来就要揪席亦城的衣服,还没揪到就先被扼住了手腕:“哦痛痛痛!”
席亦城道:“我的话还没说完,是我和他在寝室时,他自己摔了。”
“你胡说,谁能证明!刚才那俩都说了你们是单独在寝室里,现在的学校怎么教的,专教学生打人是吧?”薛沅爸疼得面部表情略显扭曲,嘴里却还不饶人。
袁华和警官一左一右把双方拉开。
“都住手,”警官喝止,“既然都来了,一起到外面先询问询问你们情况,再闹我全部带回局里。”
席亦城松了手。
许暮星看向席亦城,道:“实话实说,别意气用事。”
不是他以主观臆断来判断人,但薛沅爸一身的酒味,推门进来时便能闻到,特别邋遢谈不上,但也没干净多少,面容倦怠眼底发青,即便样子凶狠也掩不住身上的疲惫。
说句不好听的,看起来就像成宿吃喝玩乐的混子。
他就怕席亦城被这样的人一激,来一句“就是我打的怎么样”,到时有理也说不清了。
“嗯,”席亦城点头。
“诶你是不是”薛沅爸又拿手指许暮星,觉得两人是要串供,话没说完,席亦城挡在他面前,漆黑瞳仁的目光从脏污的指尖扫射向对方的眼睛,“你再指他一个试试?”
薛沅爸缩回手。
“都出来!”警官已经快没耐心了,这一个两个怎么说都不听。
“诶,诶星星,你看薛沅,”房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隙,段秋鸣和宁储两人挨挤在一处,就伸了一条胳膊进去,指着床,“薛沅好像醒了。”
他们虽然没进去,但一直从探视窗口看着情形,几人走动间偶尔能看到床上躺着的人,薛沅似乎动了。
薛沅爸也不往外走了,脚步一转直直走向床边问道:“儿子,你说,谁打的你,你现在就给我指出来,爸已经替你报警了。”
薛沅刚才是动了动,也在苏醒的边缘,这一声让他彻底睁开了眼,看清是他爸后,视线又缓缓看过病房里的人。
袁华怕惊着他,用平生最和蔼的语气讲了一遍经过。
薛沅依然大睁着眼,被子下的手攥得紧,苍白的嘴唇蠕动良久只说出了一个字:“我”
然后,没了。
“薛沅,你自己说,你是摔的还是同学打的?”薛沅爸此时倒是冷静了,不叫嚣怒骂,就那么平静地问儿子。
“我、我”薛沅又看向许暮星和席亦城,“我不知道。”
“你是不是因为有他们在场,所以不敢说,”薛沅爸没点名,但他们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薛沅才刚刚醒,没必要这么逼他,席亦城,不如你们到外面去说,我先留下来陪他,”许暮星提议。
警官也是这个意思,这么多人挤在一个病房里闹闹哄哄的不是办法,于是招手让薛沅爸出来,薛沅爸特别犹豫。
席亦城在门口等着,见他不挪步,眼里极具嘲讽,直接道:“你出来,咱们私了,你儿子就算不是我打的,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我送你医药费十万够不够?”
顿时,薛沅爸眼睛都亮了,狠狠剜了一眼薛沅作警告。
病房里剩下许暮星和袁华,来的警官也有两位,一位陪同席亦城他们协商去了,一位也留在了病房内。
“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了没?”病房里没多的凳子,许暮星站着。
“好多了,”薛沅说,“就是还有点头晕。”
“同学,刚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你爸爸呢坚持认为是你同学对你动了手,你自己怎么说,如果现在还头疼,也可以先休息会儿再告诉我,”警官道。
“不、不疼,我”他又开始支支吾吾。
“你爸爸有家暴倾向吗?”许暮星直接问,薛沅眼中乍现吃惊和恐惧,直直盯着神色平静却又认真的许暮星。
袁华倒没表现出异样,一旁的警官多看了眼许暮星。
“我”说出一个字后,薛沅的嘴又成了撬不开的蚌壳。
但有些事瞒得再好也会不经意留下蛛丝马迹,或许别人没注意,但许暮星看到了:“上次视频里和你讲题,你说台灯坏了,以你的性格不应该是这么粗心没准备的人。”
薛沅脸色苍白,慢慢咬住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