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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电话那头的痛骂被咳嗽代替,牧楚为才将拎得老远的手机贴回耳边:“临时有事,我给忙忘了。”
“忘了!”姜式咳嗽间隙突然捕捉到这个词。
牧楚为云淡风轻地嗯了一声,低头看了看表:“现在晚了,抑制剂我明天……”
姜式炸毛:“老子一个大活人你给忘了!!”
“……”牧楚为闭眼摁了摁太阳穴,沉了声,语气透着根本懒得掩饰的不耐烦,“姜式,你能不能别吵了?”
姜式:“?”
“我是你老板,”牧楚为用命令的口吻提醒他,“别蹬鼻子上脸。”
谁知那位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老板怎么了?”打工人姜式一身反骨,“我揍的老板还少了?”
牧楚为无奈:“那你想怎么样?”
姜式一下子被问住了,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个头绪,干脆破罐子破摔:“骂够了再说。”
“你有任性的资格吗?”牧楚为一针见血。
“什么狗屁资格?”姜式不屑。
牧楚为冷笑:“还真拿自己当我小情人了?”
此话一出。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姜式突然语气平静:“你等着。”
就挂断了电话。
司机跟了牧楚为多年,他看出老板的疲惫,问:“接下来的应酬要不要推掉?”
牧楚为摆了摆手:“不推,直接过去。”
司机:“那城郊别墅那边?”
牧楚为语气不善:“不用理他。”
名流谈生意的会所既不能太偏远,又要注重私密性,市区一处碧幽的人工湖,湖心一栋古典雅致的三层小楼就很刚好。
身处闹市,又远离闹市的灯红酒绿。
有煮茶的茶艺师,但牧楚为喜欢自己来,他一边沏茶一边侃侃而谈,偶尔停下来品一品茶,一切按照他的节奏顺利进行。
直到【 砰—— 】一声巨响!
灌入一阵凉风。
窗口猝然闪进一道黑影,王总愣神的一瞬间,手里茶杯不见了!
“啊我的——”
茶字还没脱口而出,早已经顺着牧楚为的脸淌了下来。
其他几个老总彻底呆住,由于座位是下沉式的,他们只能目瞪口呆地仰头看向姜式。
姜式随手把手里的空茶杯往桌上一扔,居高临下盯着牧楚为,语气轻快:“我解气了。”
几个老总如梦初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见牧楚为没吭声,纷纷面面相觑。
牧楚为精心打理的发型跟着茶水一起流淌下来,黏在额前,遮住他低垂的眼眸,看不出情绪。
姜式才不关心他此刻在酝酿什么阴谋,发完脾气他抬脚就走,走到窗前突然停下来。
不对,我干嘛不光明正大从门走!
于是转身往门口走,走出两步又停下来。
他扪心自问:“反正我都要被炒鱿鱼了,干嘛不填饱肚子再走?”
几位老总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物,直到他大摇大摆坐下开始狼吞虎咽了,才问:“这位是?”
姜式咽下味道寡淡的茶点,正要讲话,牧楚为却在此时开了口:“你怎么找来的?”
“定位是双向的。”姜式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他。
“不是,我是说——”几位老总头一次从牧总嘴里听出纳闷甚至是难以置信,“你是……游过来的???”
牧楚为转头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夜幕下空旷辽阔的幽静湖面。
这小兔崽子大半夜生生游了半个人工湖,又爬了三层楼翻进来?
“昂。”姜式满不在乎地一耸肩,“我看了,院子里也没几个保安,都找来,一起上我也能全干翻。”
“我们不找。”王总率先表态。
喝茶哪比得上看热闹?
牧楚为盯着姜式,眉间紧锁,这家伙搞那么大阵仗,难道——
“就为了泼我一杯茶?”
“对。”姜式理直气壮,看了眼茶桌一脸嫌弃,“谁知道你这儿连杯酒都没有。”
牧楚为几乎气笑了:“委屈你了。”
姜式还在记仇:“你不是问我有没有任性的资格嘛?这答案满不满意?”
牧楚为忍不住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对他刮目相看。
也是此时,他才注意到姜式浑身湿漉漉的,白t浸成半透明紧紧贴着皮肤,创可贴半掉不掉挂在后颈。
对周围人的目光毫不在意的姜式吃光了盘子里的点心,站起身洒脱地拍了拍手上的沫儿,说了句:“扯平,你把这半个月的工资结算给我就行。”
牧楚为眯了眯眼睛:“你去哪?”
姜式:“游回岸上。”
“过来。”谁知牧楚为却轻轻拍了拍身旁的座位,“我不炒你鱿鱼。”
姜式艺高人胆大,双臂抱胸,一屁股坐了过去:“干嘛?”
“介绍一下,姜式。”牧楚为眼神淡淡扫视一圈,突然毫无征兆地笑了,“我的人。”
—— tbc
牧楚为叫来服务员。
姜式突然像只警惕的野猫,炸着毛左顾右盼。
牧楚为好笑:“不是能全干翻么?紧张什么?”
“老子在找称手的家伙。”姜式一眼相中了那把小巧精致的茶刀。
牧楚为轻飘飘的一句“那玩意儿你可赔不起。”打消了他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