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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牧楚为气消了不少,他隔着被窝轻抚姜式的腿,眼神柔和下来:“听见了么?”
院长赶紧趁机说了几句恭维话,就找借口溜了。
牧楚为没再说什么,算是默许。
姜式眼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演了这么一出,内心毫无波澜。
他淡淡开口,问牧楚为:“我没死,你是不是很遗憾?”
牧楚为霎时变了脸色:“你在说什么?”
姜式知道他肯定听见了,静静靠在床头,懒得再重复一遍。
他不知道牧楚为此刻的震惊是不是演出来的,但他直觉严颂说的不全是实话。
就当是他脑子笨,没出息。
他不愿去想牧楚为真要对他痛下杀手,不然他半死不活地躺在金家的医院里,不可能活到现在。
但严颂的话里,除了挑拨离间,肯定也有几分是真的。
“姓严的对你说了什么?”牧楚为问。
“你怕他说什么?”姜式反问。
牧楚为眼神一沉:“我怕你宁可信他都不信我。”
“彼此彼此吧。”姜式眨了眨眼,眼底没光,空洞一片,“你不也选择了信金予乘不信我吗?”
“我担心的是你!”牧楚为真的急了,掐住姜式的下巴逼他与自己对视,“你真的,看不出来吗?”
“是吗?”姜式望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睛,“那长椅上的女孩子呢?”
牧楚为松开手,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这在姜式看来,就是心虚。
“软禁她,也是因为担心她么?”姜式惨淡地一扯嘴角,“我跟她一样吧?都是绊脚石。”
病房里安静得诡异。
半晌后,牧楚为突然笑了:“你还真是知道该怎么往我心口捅刀子啊,姜姜。”
姜式没理他,咬着嘴唇不说话。
护士进来送果盘,刚削了皮,规整切成块的新鲜水果,牧楚为接过来,扎了一小块,喂到姜式嘴边。
姜式故意偏过头,躲开了。
牧楚为微微舒出一口气,妥协道:“只要你答应我不乱来,我保证,会处理好一切,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处理?”姜式听见这个词就眼皮直跳,他冷冷看向牧楚为,“是处理你弟弟,还是处理我?”
“谁害你,我就处理谁。”牧楚为信誓旦旦。
姜式:“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先吃了我再说。”牧楚为再一次把水果喂到他嘴边。
姜式不情不愿地张嘴吃了,没嚼几口就囫囵吞了下去。
“乖。”牧楚为趁机在他唇上摸了一下,熟悉的触感,软绵绵的,果子汁水的糖分还有点黏,他占完便宜,又装出一副严肃正经的样子,“你想揍金予乘,往死里揍,这样是解气了,然后呢?”
姜式:“什么然后?”
“你要怎么脱身?”牧楚为一针见血,“老爷子手眼通天,到处都是金家的眼线,你逃不掉的。”
姜式沉默。
“动手可太容易了,宝贝,难的是善后。”牧楚为见他终于没那么抗拒了,于是伸手摸摸他的脸,眼眸深沉,“你能信的,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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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信你一次。”姜式说。
“不赌气了?”牧楚为又扎了一颗葡萄喂给他。
“没赌气。”姜式咬破葡萄,汁水充盈,他垂眼看见牧楚为伸过来的手,掌心朝上,弯出一个弧度。
“葡萄皮,吐了。”牧楚为十分自然地拿手接着。
姜式盯着这个连睡觉都一丝不苟的讲究人手心里皱巴巴的葡萄皮,心想,我只是不想再对你失望了。
“严颂都对你说了些什么?”牧楚为再次问起。
“说了你弟弟的种种恶行,想听么?”姜式眉梢一挑,“还说,如果没有他,跟金予乘订婚的就是你了。”
牧楚为不否认,他扔掉葡萄皮,擦擦手:“这就是我留他到现在的原因,不然他早滚蛋了。”
“你不想?”姜式撩起眼皮子瞥他一眼。
“你觉得我想?”牧楚为反问,他自嘲地笑笑,“姓严的几句话就能让我的姜姜相信我想跟别人订婚,我还真是失败啊。”
“你他妈想骂我蠢是不是!”姜式呼吸急促,喘不上气来,“明明是你对金予乘一次又一次的纵容才让我这么想的!!”
“没没……我错了我错了。”牧楚为好不容易哄好的,哪里敢惹他生气,赶紧轻轻抚拍他的后背,“我再也不纵容他了,好不好?”
姜式缓不过来,大口大口深深吸气。
牧楚为:“从今往后,我只纵容你一个,对其他人,我直接大义灭亲。”
“谁信你的鬼话。”姜式白了他一眼。
“我骗谁也不敢骗你呀。”牧楚为见他态度有所缓和,拉过他的手,低头亲了一下,“我今晚可以留下来么?”
姜式:“……”
牧楚为用指腹来回摩挲姜式的手背,动作轻柔,小心地避开那些针眼。
“可以么?”牧楚为又问一次。
实在经不住他软磨硬泡,姜式不耐烦地低吼:“你自己的医院你问老子干嘛!”
牧楚为满意地笑了,他捏捏姜式的指尖,姜式突然将手抽回去,不安地撑在床沿。
牧楚为:“?”
姜式板着脸:“帮我把轮椅推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