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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出零钱付车费,他十分苦恼。
床头柜角落里那颗粉色钻石,落了灰失去光彩,姜式拿起来:“破东西,抵车费算了。”
骂骂咧咧说完,他又舍不得了,赌气丢回角落里。
原来姜姜还留着啊。
牧楚为默默望着那颗不再耀眼的钻石。
他才明白,姜姜不是从一开始就不愿被束缚的,曾经的姜姜,也是愿意戴着他给的钻石,满足他自私的占有欲的。
曾经的姜姜,甚至主动套上止咬器,只怕不小心伤了他。
而自己是怎么做的呢?
牧楚为回想起他失去姜姜的那一晚,为了防止姜姜跑掉,给他戴上了冰冷的止咬器,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面前绝望。
他非但没能留住姜姜,反而让他逃得更远。
而现在,他又重蹈覆辙了……
牧楚为把姜式抱起来,轻抚他的后背:“都过去了。”
他看见姜式被折磨得惨不忍睹的后颈,心疼不已。
“我怎么会以为只有洗掉标记是疼的呢?”牧楚为喉间轻颤,与其说是在对姜式忏悔,不如说是他不肯放过自己,“我只是故意忽略了,离开了alpha,却还带着标记的你,会更疼。”
他打着爱的名义,亲手给姜式套上沉重的枷锁,还沾沾自喜,有恃无恐……从一开始就错了吧?
“姜姜。”牧楚为贴近姜式耳边,轻声问,“如果有一天你自由了,你会想去哪?”
“自由……”姜式垂着脑袋呢喃。
好陌生的词啊。
“想去哪?”牧楚为又问。
姜式眨了眨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想去看大熊猫。”
“这么简单?”牧楚为有些讶异。
姜式淡淡回了一声“嗯”。
原来姜姜要的是那么简单,从来都那么简单。
那些牧楚为不择手段换来的权势地位,其实还比不上有个人能陪着他,在某个假日的午后,举着相机挤在人群里一起看大熊猫翻跟头。
或许,自己连陪着他一起的资格都弄丢了吧。
姜式突然仰起头,眨着眼睛看他。
那双清透的眼睛含着醉意,迷蒙又湿润。
“你有点眼熟。”姜式说。
酒意消散了一些,当然眼熟,但好笑的是,牧楚为竟在此刻感到有些心虚。
他倒宁愿自己只是一个在冷清夜晚邂逅姜式的陌生司机,那样,就不会惹他的姜姜难过了。
牧楚为心酸地笑笑:“你还欠我车费呢,忘了?”
“唔……”姜式揉了揉眼睛,“你等等。”
“别揉了。”牧楚为抓住他的手,握在掌心捂热,“抱你去睡觉好不好?”
姜式稀里糊涂地点点头,长长舒出一口气。
牧楚为给他盖好被子,指尖轻轻戳了戳他泛红的鼻头,不满道:“太没防备心了,笨蛋。”
姜式却对他说:“晚安。”
牧楚为等他闭上眼,故意渐渐平稳了,才俯身在他唇角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晚安。”
入冬了,窗户玻璃被风吹得呼呼作响。
牧楚为在窗台边坐下来,靠着冰凉的玻璃,看见窗外的枯树被吹落最后一片树叶。
他看得出神,浑浑噩噩地在窗边坐了一夜。
只是他不知道,他的姜姜,也曾在这个窗边静静坐了一夜。
那时候还是夏天,树叶还没枯黄。
一切都还来得及。
—— tbc
翌日,姜式醒来时脑袋晕乎乎的。
睁眼发现天花板突然矮了许多,揉了揉眼睛,再看才发现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回到出租屋睡了一夜。
震惊之余,他努力拼凑昨晚断片后的记忆,可惜都是徒劳,什么也想不起来。
姜式深吸一口气,扶着脑袋缓缓坐起身,摸了摸胸口,确定没有灼烧感。
毒没发作。
那牧楚为一定就在附近。
“喂——”姜式扯开嗓子喊了一声,喉咙干涩又像火烧过一般疼,“给我弄杯水来。”
“醒了?”牧楚为端着温水走进来。
他发丝还染着湿气,像被清晨的朝露吻过。
姜式很难不去注意他嘴角的伤。
这家伙日子过得一丝不苟,嘴唇连死皮都没有,此刻脸上却挂了彩。
姜式自然想到:“我揍的?”
牧楚为失笑。
“我一般情况下酒品都是很好的。”姜式吞了一大口温水,理直气壮地给出解释,“除非有人趁我喝多了动手动脚。”
他说话时,余光瞄向牧楚为,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可牧楚为眼神平静,滴水不漏。
姜式顿时泄气:“其实我记不得了,大不了……”
“不是你。”牧楚为说。
“?”姜式呆呆眨了眨眼,一时竟没反应。
“我跟人打架了。”牧楚为说这话时没什么底气。
对牧总来说,是件挺丢人的事情。
丢人的不是打架本身,而是失控。
“……你什么?!”姜式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揉了揉耳朵,又重复问了一遍。
牧楚为一脸无奈地望着他:“你明明就听见了。”
“你诶!牧总——”姜式故意夸张地拖长尾音,“还有你花钱摆平不了的人啊?当街打架?!我没听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