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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手抓起散落在地的睡袍,把姜式双手缠在一起,牢牢绑住,不给他乱来的机会。
又起身去拿药膏,拧开盖子,一股苦涩的药味儿扑鼻而来。
姜式直皱眉:“拿走,我不要。”
“别乱动。”牧楚为动作轻柔,给他抹药。
姜式抬腿就踹,被牧楚为捉住脚腕子,药膏却踢翻在地,没法用了。
牧楚为指尖下意识用力,捏住踝骨,白净的脚腕立刻就红了一圈。
姜式嘶了一声:“疼。”
“你现在知道疼了?”牧楚为语气里有几分嗔怪,见姜式慢慢冷静下来,他才松了力道。
姜式被绑着双手,靠在床头,垂着眼眸发呆。
牧楚为轻声唤他:“姜姜,别傻了。”
姜式眼神涣散:“哪里傻了?”
“宝宝回不来了。”
再怎么,也回不来了……
如梦初醒一般。
姜式死死咬住嘴唇:“我知道。”
他从床头缓缓滑进被窝里,又小小声喃喃了一次“我知道……”才闭上眼。
牧楚为陪着他躺下,侧过身,从背后抱住他。
牧楚为指腹温热,揉揉他勒红的手腕。
“日子还长呢,先把身子养好,乖。”
姜式从背后感受到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莫名令人安心。
“你有时候理智得让人讨厌。”姜式背对着他说。
“怎么办呢?不理智的时候,你又嫌我太疯。”牧楚为凑近,鼻尖拱了拱姜式柔软的发丝,“好难取悦啊姜姜……”
“闭嘴。”
牧楚为笑笑,埋头去吻他的后颈:“别讨厌我。”
姜式闭着眼哼哼了一声。
此时天已悄然亮了。
听说姜式最近身子不好,梁晚又带了妈妈熬的汤来探望。
一进门,就看见秦勉在逗猫。
“老大呢?”梁晚问。
“你怎么也这么叫……”秦勉小声嘀咕。
“他……还好吧?”梁晚眼露担忧之色,又不好问得太明显,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
“怎么大家都这么问?老大哪里不好了?”秦勉一头雾水。
看来他没看见昨晚一闪而过的爆料,也好,梁晚接着问:“他在房间么?”
秦勉随手一指:“在后院钓鱼呢。”
梁晚没再多话,摸了摸躲躲的小脑袋,径直往后院走去。
秦勉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望着梁晚急匆匆的背影,终是没有开口。
后院。
姜式裹在一件雪白的羽绒服里,像一团松软的雪,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冲他笑:“一起钓鱼么?”
他笑盈盈的,唇边一对甜甜的酒窝。
梁晚见他面色红润,放心许多,正要开口,话却突然凝固在嘴边。
那还没结冰却寒冷刺骨的池水里哪有鱼?
明明只有扑腾着呼救的金予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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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晚的童年阴影,恶名在外的金家小少爷此刻正像一条濒死的鱼,躺在岸边,奄奄一息。
他瘦削枯槁,梁晚几乎认不出来。
姜式兴致缺缺地扔了鱼竿,叫来人把金予乘拖走,他对眼底死灰一片,彻底没了求生欲的金予乘说:“你可别死在你妈前头,万一她哪天醒过来,还得给儿子上坟,多可怜呐。”
金予乘那双灰蒙蒙的眼睛又有了焦距,他发紫的嘴唇颤抖不停:“不……”
就这么一丁点活下去的意义钓着,他连死都不敢。
姜式很满意,他笑着,但并不快乐。
金予乘被像个破布袋一样拖走,梁晚抱着妈妈煲的汤不知所措。
姜式看着梁晚,自嘲地笑笑:“你是不是觉得,又看到一个小时候的金予乘。”
梁晚想了想,缓缓走过去,把汤塞进姜式怀里:“不是的,金予乘作恶取乐的时候,眼睛里不会充满难过。”
姜式低头看着怀里的汤,吸了吸冻红的鼻子:“走吧,进屋里聊,不然汤该凉了。”
“诶。”梁晚跟上他的步子。
“昨晚的东西,你都看到了?”姜式问他,语调淡淡的,听不出情绪起伏。
梁晚咬了咬唇,还是老实点点头。
“看到就看到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姜式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他一进屋就拥上来一群人给他脱外套,擦头发,披毛毯,接过他手里的煲汤拿去厨房,姜式站在人群中露出一抹略带苦恼的笑,没办法地叹了一声。
“姓牧的都要拿我当植物人照顾了。”
梁晚大大松了一口气,走到他身边,拿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我妈还担心你们会因为那种不实爆料闹矛盾呢,我就说不会嘛。”
姜式歪着脑袋,回想到昨晚牧楚为几乎能称得上守身如玉的姿态,调笑道:“矛盾也是闹了一些的……”
“别呀!”梁晚直皱眉,看上去有些着急。
“怎么了?”姜式不解。
“你不知道这圈子里的人有多八卦,现在肯定都盼着你出点事,当成他们的饭后谈资呢!”梁晚攥住姜式毛毯的一角,“等你一旦跟牧总闹掰了,你就会看到之前那些对你笑脸相迎的人有多会见风使舵,个个都会踩上你一脚。”
屋里虽然很暖和,但姜式还是喜欢在壁炉前坐着,这壁炉是老式的,听着噼里啪啦的烧火声,很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