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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分钟,两人再度下楼,段司宇手里提着个布袋,而颜烟两手空空。
半途,颜烟忽然停住脚步,似看见什么东西,段司宇也跟着停下。
颜烟弯身,从地上捡起一烟盒,抬头扫视四周,“这是谁的?”
声音平淡清冷。
有一年轻场务恍然,急急跑近,勾腰道歉,“对不起不好意思,这是我的,谢谢您。”
正要接过,指尖即将相触,烟盒却先被段司宇抽走。
场务一愣,手僵在半空,摸不着头脑。
段司宇皱着眉,将烟盒递到场务手里,冷声提醒:“下次小心。”
“好的好的,谢谢您。”场务拿到烟盒,迅速退开,忙回到原位。
小插曲一过,段司宇转而搂住颜烟的肩,手臂收紧,往外走,透出似有若无的占有欲。
两人离开。
众人交换视线,还没来得及议论,门又开了。
“叫陈章送些糖水过来,或者让他发菜单,你问问他们要吃什么。”段司宇颐指气使,朝辛南雨吩咐一句,关上门彻底离开。
半分钟后,确认段司宇不会回来,屋内凝滞的氛围陡然高涨,一下炸锅。
“段司宇搂着的森晚整理是谁?是不是合照上的另一个人?打了码的那个?”
“好像不是圈里的,是素人吧!”
“刚才吓死我了,脾气是真的不好,但人也是真的帅。”
七嘴八舌,还有人凑近,八卦地问辛南雨素人是谁。
辛南雨挠挠脸,语焉不详糊弄过去,转移话题,问大家要喝什么,展示段司宇转来的五万元,让大家千万别客气。
南雨小窝炸了锅,对面却相反,氛围诡谲。
回到主卧,颜烟迅速洗了澡,换好睡衣,靠在门边,没去找段司宇拿药,因为心跳实在太快。
先是愧疚于怒火,被段司宇抱了很久,出去拿衣服又遇上节目组,大庭广众之下,段司宇还故意搂他。
件件接踵而来。
让他没法保持情绪稳定。
笃笃笃——
“洗好了?”段司宇在门外问。
颜烟抖了一下,深呼吸几次平复心情,打开门,“嗯,刚洗好。”
段司宇进门,到床头柜边,拿起颜烟的手机,试了原先的密码,发现竟还能解锁,便直接连上卧室的音响。
“我帮你连了音响,你要听哪一首?”段司宇搬了椅子到床边,落落大方坐下。
别说保持边界感,如今边界都已被磨秃,能随意横跨。
颜烟站在门口,没出声,有些后悔今天就入住。
“你怕我对你做些什么?放心,今天不是我生日,等你睡着我就走。”段司宇随意点开一首赋格,雍容不迫。
这话没有可信度,因为从一个喝醉酒,就抱着不放的人嘴里说出。
颜烟抿紧唇,缓步走近躺上床,自己盖好被子,等着吃药。
段司宇打开药盒,拿了半片,递到颜烟唇边,执意要亲自喂似的。
指尖轻触,带着微热体温。
颜烟张开唇,吞了药,随即闭上眼,“晚安。”
视觉关闭,听觉变得异常敏锐。
赋格调子,呼吸声,以及
飞快的心跳声。
药物逐渐起效,那种昏沉又清醒的感觉又至,像飞入云端,在云中旋转,轻飘得厉害。
因为亢奋,入睡的过程被拉长。
良久,意识模糊,还残留一丝清醒时,音响中的赋格戛然而止,呼吸声靠近,停在耳畔处。
“晚安。”
额头触到一片温软,像一个暌违已久的吻,似现实,又似他的幻觉。
脚步声渐远,门轻轻合上。
彻底沉入睡眠前,颜烟不禁想,这个吻最好是他的幻觉。
因为如果是现实,作为一个将死之人。
他罪无可赦。
为准备录制,“南雨小窝”暂时闭店,鹭城区的前六期已然开拍,再不到十天,节目组就会转移西岛,开始为期半月的拍摄。
越临近期限,辛南雨愈发忙碌,为保证闭店期间账号保持更新,工作量成倍,积累素材。
许是“辛北晴”的热度发酵,涌入鹭城的旅客有所增多,大部分积在鹭城区,少部分涌入西岛,不少是为了到南雨小窝打卡。
好在每日的轮渡票量有限,为保证安全,游艇的出海数量也设了限制,不至于造成骚乱。
快到傍晚,“南雨小窝”门口,仍人流堆积。
颜烟靠在阳台,垂眸望着对街,视线平淡,呼出白烟。
人群三三两两,结伴的旅人互相拍照,在铁门外欢声嘈杂,笑语四布。
筹备近三个月,南雨小窝终于迎来热闹,即将走上正轨。
这是他的目标,现在完成大半,他该感到高兴。
但颜烟没有,反而有些失意。
不至于怅然若失,这只是种很淡的情绪。
他像是将卫星成功送上云端,而后自我剥离,一片片坠毁成碎片的火箭。
成功很耀眼,但他只能看见遥远的火光,却触不到热源。
手机震了。
颜烟回神。
【duan:今天想吃什么?】
段司宇又一次发海贝酒楼的菜单。
辛南雨正忙碌,已无空闲做饭,正好最近法院开始拍卖被查封的商铺,段司宇出门忙完事,回来时,顺路从海贝酒楼带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