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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介绍他认识了戈修元。
一开始,万慧并不知道戈修元和周瑾的来历,他只知道两人在y大读书——在各机构的全球大学排行榜中,这所私立大学经常位列第一名。在中国,y大每年只招不到十名的本科生,是万慧想都不敢想的学校。
派对后某一天,万慧的同学突然问他,怎么认识的周瑾?能不能帮忙引荐一下。万慧很惊讶,忙说不太熟。同学意味深长道:“得了,你都去周少的派对了,就别装了,说吧,想要什么好处?”
万慧这才知道,周瑾的好友位很值钱,而戈修元的好友位,更值钱。
见万慧一脸茫然,同学很无奈,他觉得万慧在装,心中十分鄙夷,但还是“科普”了一番。周家钢铁起家,后转战房地产、金融、互联网,建立起一座商业帝国,毫无疑问的顶级富豪。
至于戈修元——同学掏出手机,搜索后点开名人百科,直接把屏幕怼到了万慧脸上,“喏,这是他爷爷。”万慧定睛一看,是一个在新闻联播里经常听到的名字。
一个钱,一个权。万慧愣了一会儿,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自己的爸妈为项目加班出差,为升职送礼打点。他家境富裕,被宠着长大,纵使吃穿不愁,离豪门巨贵还是很远。
到最后,不管同学如何说情,万慧还是没有帮忙引荐。后来再与周戈二人交往时,他就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的奉承。
一年前万慧毕业回国,在北京找了份与游戏相关的工作,家里掏光积蓄,给他置办了套房子。
万慧与戈修元只有一面之交,本来也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大概率以后再无交集,强行贴上去当舔狗只会惹人烦——以万慧的自尊心,不可能干这种事。
收到戈修元消息的时候,万慧有些懵逼、有些吃惊,还有些诡异的兴奋——是戈修元先联系他的。
戈修元请万慧帮忙找个靠谱的陪玩,万慧一口答应下来。这件事他上心得很,马不停蹄找了二十多个,对比下来,还是禾暖最好。
为了让戈修元玩得舒服,万慧一丁点小事儿都安排得好好的,没想到临了临了,禾暖却掉了链子。
戈修元等得不耐烦,压着火气说“算了”,他很忙,时间宝贵,从来都是别人等他,没有他等别人的份儿。
万慧赔了一万个不是,他丢了脸面,冲禾暖撒火也于事无补。
就在这时,禾暖居然开启了视频群聊,万慧没敢接,戈修元接了,他倒要看看谁敢放他鸽子。
禾暖的脸蛋出现在屏幕上,没开美颜没化妆,就算死亡视角,也能看出他长得好,一张小脸又乖又嫩又清纯。
戈修元心里微微一动。
晚上,禾暖骗奶奶要住在同学家,实则早早守在了电脑前,屁股都不敢挪,就等着金主的大驾光临。他把消息提示音开到最大,却仍然不放心,时不时点进微信看看。禾暖还专门算了时差,美国那边大约是早晨,金主估计睡了一觉刚起床。
anan姗姗来迟,禾暖邀请组队,对方却拒绝了,说今天不陪玩只代练,还提了一个奇怪的要求。
金主13:你开直播,露脸。
禾暖愣了一下,有些金主确实会提直播的要求,监工看代练的效果,但是要求露脸的基本没有,他迟疑了一会儿,anan立马又发来了微信。
金主13:露脸直播,五倍原价。
禾暖秒回,“没问题!”
anan的游戏id叫“hierophant”,段位只有青铜,禾暖登上他的号,砍瓜切菜,一通乱杀,carry全场,通宵一晚上,直接升到了白银3。
anan似乎很忙,并没有守在直播间,一开始禾暖和他互动,也没人理,于是禾暖不说话了,全神贯注埋头苦打。打到一半,anan发来一条消息。
金主13:直播间转成私密。
禾暖一头雾水,点进直播软件,才发现进来了几个观众,夸他颜好,还给他刷了小礼物。禾暖没想太多,依言照做,他只当有钱人讲究,不想被陌生人加好友。
凌晨五点,禾暖收工,给anan发消息,“老板,今天就到这里啦~您还满意吗~”
过了一分钟,anan直接转账两千块钱,禾暖吓了一跳,急忙回复。
麦子:老板,低段位用不了这么多
金主13:收了吧。
麦子:这不太好……
金主13:算其它段位的预付。
麦子:好的老板!
禾暖高高兴兴收了钱,下机偷偷溜回家。他躺在被窝里,数数小金库里的钱,笑得合不拢嘴,只觉得离梦想又近了一步,美美地睡着了。
周一早上七点,禾暖提前到校抄作业。周末两天,他是一点儿没写。
同桌杨甜甜已经抄完,拿出一副塔罗牌玩,她最近对占卜痴迷得很,神神叨叨中邪一样,见谁都要卜一卦。
“禾暖,禾暖,”杨甜甜用胳膊肘戳戳同桌,“来,抽三张牌。”
禾暖抄得笔尖都快冒烟了,根本顾不上理杨甜甜,把她扒拉到一边儿。
“快抽!”
“啊啊啊,别和我说话!老师要来了!”
杨甜甜才不管,“抽三张牌!就一秒钟。”
不抽就没完没了,禾暖头也不转,右手继续抄作业,左手迅速抽出三张。
“哎哎,不能一起抽啦,要一张一张抽,这代表了过去、现在和未来……”
禾暖嘴角抽搐,气呼呼地抬头,瞪了同桌一眼。
杨甜甜怂了,“好吧,好吧,这样也行,唔……我看看,愚人,月亮和皇帝……嗯,我得翻翻塔罗书……”
就在这时,班主任推门而入,“禾暖!杨甜甜!你们干嘛呢!”
杨甜甜吓得一个激灵,塔罗牌散了一地。
办公室里,班主任扯开嗓门:“成绩差不可怕,首先态度要端正……”
禾暖低着头,心思早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还有你,杨甜甜,你是班里唯一一个有希望上重本的,我对你寄予厚望!怎么连你也抄作业,太让我失望了!”
杨甜甜小声啜泣。
最后两人被罚站一节课,禾暖撇嘴,心想倒霉死了。班里人人都抄作业,老师根本不管,班主任只在乎好学生杨甜甜,禾暖纯粹被她连累了。
好不容易捱到中午放学,禾暖是走读生,要回家吃饭,刚走出后校门,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居然是薛昭。
他还穿着那身破牛仔旧球鞋,但不像之前干净,全身破烂也遮不住他的清丽俊秀。
他一脸的阴郁,头发乱糟又黏腻,几绺遮住眼睛,手上拎着个蓝白编织袋,“啪”地墩在禾暖面前,把路堵得死死的。
“干嘛?”禾暖后退三步。
“我被开除了,”薛昭开口,声音冷得像冰泉,“因为你。”
“呃,关我屁事。”
“你,赔我钱。”
“草,你神经病啊!”禾暖怪叫。
学生陆陆续续地下课,不少人好奇地看过来,禾暖讨厌被围观,绕开薛昭的编织袋就要走。
薛昭向左一步堵死,一字一顿道:“赔,钱。”
禾暖火了,烦躁地推了一把薛昭的肩膀,“滚开。”
薛昭踉跄一步,趁这个空档,禾暖闪身而过,却不料薛昭眼疾手快,死死扣住了他的手腕。
禾暖生疼,他使出吃奶的劲儿,却怎么甩也甩不开,于是他急中生智,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