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请你喝酒(20 / 61)
么,姬颢第一次这么明晃晃的排斥一个话题,他触了姬颢逆鳞,变得惴惴不安:“我只是顺口问一下,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说了。”
姬颢知道廖至泽想了解自己,他并非看不出廖至泽的渴望,也不是不能够告诉廖至泽一些他之前的事情,但那太麻烦了,并且他笃定就算自己这次什么都不说,廖至泽也不会跟他生气,甚至会反过来安慰自己,姬颢有恃无恐:“换个话题吧。”
廖至泽深吸一口气,摆出平日的笑脸:“好,我今天涨薪了。”
姬颢挑眉:“哦?恭喜你。”
方才的冲突无法水到渠成地遮掩,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生硬,廖至泽是个没有技巧的人,不知道如何缓解,只能闭嘴沉默,姬颢压低眉心看着面前,将车速慢慢提升。
廖至泽抬头,发现不知何时姬颢调转了方向,变为去廖至泽家的方向,廖至泽看向他:“姬颢”
“今晚你先回家休息,”姬颢说,“姬梦生日那天我再来接你。”
廖至泽面色苍白,一双眼里写满了担忧,但最终什么都没说,车停在小区楼下,廖至泽解开安全带,带着询问的意思说道:“那我先走了。”
姬颢摸出烟点燃:“嗯。”
廖至泽深吸一口气,还是凑过去握住姬颢捏着火机的那只手,姬颢吐出一口烟,歪头看过来,默认了廖至泽的示好,低声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廖至泽学着姬颢亲了亲他的手背,嗅着那股令自己心动的烟草香味,廖至泽心里的不安被渴求覆盖,他想要跟姬颢做爱,仿佛身体贴近了才能够缓解这阵不安。
“上去吗?”廖至泽问。
姬颢没有看出廖至泽情绪的波动,只是觉得他在服软,给了他台阶下:“好吧。”
廖至泽那天晚上表现得很主动,像是在努力证明他真的不在意姬颢的事情,只是专心当他的体贴恋人似的,在姬颢腹上颠动起伏,逼出姬颢失控的表情和射进自己身体深处的浓稠精液,每当这个时候姬颢就会狠狠吻他,廖至泽一边吻着姬颢,一边在自己心脏上用力缠上一条绷带。
那时候他并不知道日后他会不断地用新绷带缠住旧绷带,以致于后来心脏被捆到了无法呼吸的地步,那层层缠绕的绷带并没能舒缓他的痛感,反而跟皮肉生在了一起,那道伤口隐匿在深处,治疗的时候要连皮带肉撕开绷带——这样一件痛苦的事情,在今晚生了根,廖至泽却浑然未觉。
他沉溺于生命中第一次喝到的甘泉,跟那些在人生之初第一次尝到幸福眷顾的年轻人一样,并没有人告诫他,欢乐易逝,你的人生不过是落在某几个瞬间的时候才是幸福的,剩下的千万个痛苦的瞬间都是为那几个瞬间交换的代价,你第一眼看到的泉水也是最后一眼。
廖至泽最后伏在姬颢身上喘息,姬颢的手摸过他的腰身,情欲过后姬颢变得温柔,轻轻吻着廖至泽头发。
廖至泽轻易就感到满足。
廖至泽为了姬梦的生日派对,特意麻烦商棋哲帮自己打点了一身行头,廖至泽焕然一新站在商棋哲面前,商棋哲用一种长辈亲眼见证孩子成长的眼神看着廖至泽:“你要是往那一站,不说你是谁,别人肯定觉得你是哪个大公司的总裁,你真的要多打扮打扮自己,站在姬颢身边也不逊色的。”
廖至泽下意识说:“怎么可能?”
商棋哲咳了一声:“虽然你对象是很好看,但你绝不能因为这个就看轻自己,在我看来你完全配得上他,你应该多多拿捏他的。”
廖至泽笑了:“我们之间不讲这些。”
“你啊,就是太老实了。”商棋哲拍拍他肩膀,“我帮了你忙,回头记得请我吃饭就行。”
“当然。”廖至泽看着商棋哲说,“今天麻烦你了。”
廖至泽要去姬颢家会合,两人就此分开,廖至泽去到姬颢家一看,姬颢还开始整理呢,坐在办公桌后抽烟,地上散着好多张涂黑的草稿,见廖至泽进门,姬颢抬头看了一眼,怔住了。
“你今天打扮得很不一样。”姬颢将还剩一半的烟扔进烟灰缸里,站起来朝廖至泽张开手臂,“过来。”
廖至泽走近姬颢,嗅到烟味,看到桌上的手稿,心里的骚动故态复萌,他很想问姬颢为什么一直在画那些东西,画出来后要如何安置它们,但廖至泽想到姬颢没提起过,便当他不喜欢,没开口问,只说:“你不收拾一下吗?你姐姐的生日派对马上开始了。”
姬颢拉着廖至泽去衣帽间,要他给自己挑衣服穿,派对上会有家人,姬颢不适合穿女装,他最后穿了一件条纹衬衫,外面罩一件宽领黑色纱质t恤,将头发扎起,看上去很松弛,像是上一秒还拿着酒杯跟人寒暄,下一秒就握着别人的手一起滑入舞池的小少爷。
姬梦的派对在她的私人别墅举办,因为姬颢拖拉,两人入场稍晚,别墅里人很多,廖至泽却总能够感觉到有一道视线落在他身上,在他转头跟姬颢说话时终于捕捉到了那道视线——是一个站在姬梦身边的儒雅中年男人,看上去四十左右,戴无框眼镜,笑起来眼尾褶皱深刻。
推杯换盏时,男人的眼神总是会不经意间落在姬颢身上。
“他在看你。”廖至泽提醒姬颢。
姬颢看过去,一眼便知道是谁:“那是我姐的生父。”
“生父?”廖至泽微诧,“我一直以为你们是同父同母的姐弟?”
“我母亲跟他离婚了,然后到国外生活时认识了我父亲,但他对我和我妈都很好,”姬颢说,“我去打个招呼。”
廖至泽便留在原地等他。
过了会儿,大门传来骚动,有人喊着“柯公子”,一窝蜂围过去,廖至泽看到点心台上摆着的蛋糕,看上去很可口,想趁着大家都涌到门口去,自己拿一只尝尝,谁知刚起身就碰着了人,他说“抱歉”然后抬头,还没看清对面人的脸,就听到他说:“小泽?”
廖至泽视线落在男人脸上。
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但廖至泽念大学时朋友没多少,所以那几个交心的便会记得很牢,面前人的脸跟那个总是对自己笑眯眯的高年级前辈重合。
“学长?”
如果将回忆切片,按照一定标准排列,那么廖至泽“最不想要回忆”的切片排序第一一定是大学。
不是因为多悲伤,而是太快乐了,轻松的快乐。
他离开大学后再也没有过那样轻松愉快的时光了。
虽然结束得仓促狼狈,但正是因为结局惨痛,所以每回忆一遍就等同于遭一次罪,廖至泽这些年做过许多设想,如果他家庭没有遭遇变故,他的人生不会跟现在一样狼狈,越是这样纠结于无法改变的事情,内心就越痛苦,廖至泽最后只能深埋于心,强迫自己不许再想起来,对大学的一切产生了戒断反应。
退学后廖至泽无法面对任何与此有关的人,换掉了号码,切断所有联系,在这些年的挣扎中逐渐忘记快乐的时光,但并不是真的忘记了,而是蒙了一层灰,若是碰到谁将那层灰扑开,底下的回忆便会立刻清晰。
这次勾起回忆的是站在面前,衣冠楚楚的男人,廖至泽刚入学时每个新生都会分配一位对接学长,廖至泽的对接学长是大二年级的柯澄岚,柯澄岚风度翩翩,在大学一开始时给了廖至泽很多帮助,是廖至泽很感激的人。
但他切断与所有人的联系,无异于是一种背叛,他此刻猝不及防重逢故人,总觉得有种背叛者被剥光站在人前接受审判的不适感。
柯澄岚上前一步,和以前一样自然而然地揽过廖至泽肩膀,带着他往人群外走,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