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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修斯抱着一岁的儿子,一向圆滑的他表情拘谨。纳西莎挽着丈夫的手,脸上不复从前看见莫丽的倨傲和鄙夷,只有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殷殷爱意。
“韦斯莱夫人……莫丽……”纳西莎上前拽住了莫丽的手臂,“你是海伦斯的表姐,德拉科是海伦斯的教子,我们想把他托付给你……你知道的,黑魔王得知我们夫妇背叛他,一定会暴怒的,他不会放过德拉科的……我为以前的冒犯道歉,我求你,我请求你收留德拉科……如果我们夫妇在战争中丧命,请你……”
小德拉科抱着爸爸的脖子,灰蓝色的眼睛里泪花直转圈圈。莫丽看着这个同自己小儿子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心瞬间就软了。
“你们也算是反伏联盟的一员,我当然不会拒收这个小马尔福。”
莫丽让卢修斯把小家伙放在小床上,又安排女工登记和照料这个小家伙。她对这个泪汪汪的小团子温柔一笑,但对两个大人就没有什么好态度了。
“放心,我们可没有那么龌龊,也不至于因为大人的恩怨为难小孩子。只是马尔福这个姓氏真够膈应,你们夫妇要是回不来,还指望我们一直替你们俩养孩子,就等着你们家的小金毛跟着我们韦斯莱姓吧!”
马尔福夫妇垂泪望着自己的儿子,互相支撑着彼此。
“如果我们不在了,只要以后你对德拉科好,想怎么改又有什么所谓的呢?”
莫丽更多的讽刺被马尔福夫妇对孩子的一腔爱意堵在了喉头,亚瑟倒是气势汹汹地冲过来,没好气地说:
“谁稀罕你家这个小哭包!你们马尔福不是最会见风使舵明哲保身了吗?我警告你,爬也得从战场给我爬回来,尽早麻溜地提着你们家的小孔雀滚回你们的破庄园,少呆在我们这里碍眼。”
一场生死未卜的战役不能让两个对立的死对头停止双方对彼此“友好”的“问候”,但在相互鄙夷和唾弃之余,统一战线的他们仍然希望彼此能在未来的战争中生还,走向美好的未来。
马尔福与韦斯莱如此,西弗和小巴蒂与劫盗者也是如此。
作为托儿所的大孩子们,比尔和查理帮忙哄着一群小豆丁,小唐克斯也跌跌撞撞跟着他俩后面帮倒忙。
同龄的小朋友都放在一起玩耍,小纳威抓着小罗恩的手指吮着,小哈利和小德拉科抢夺同一个玩具却撞上了彼此的脑袋,同时哇哇大哭起来。
珀西像个小老头一样凑过来管教几个弟弟妹妹,双胞胎在一边拍手起哄。
一群人类幼崽闹哄哄的,但却让每个在场的成人都不禁流露出慈爱的笑容。托付好孩子的巫师们不舍的回望一眼,离开的步伐越发坚定不移。他们奋不顾身战斗在前,为的不就是一个光明美好的明天吗?
有人身处尘世喧嚣,有人独居世外寂寥。发花鬓白的老者负手而立,异瞳里倒映着窗外一成不变的风景。
亘古不化的积雪,连绵不绝的山脉,经过反射后格外刺眼的阳光,眼前的一切扭曲、延展,最后绘成一幅只有先知能看见的景象。
威严的城堡里一片混乱,面容扭曲的男人露出一个狞笑,一道令人心惊的绿光从他的杖尖射出,如流矢般划破虚空,直击面前人的胸膛。
老者的五指骤然收紧,敏捷地按上了袖口的魔杖。他唇角紧绷,眸光犀利,大跨步迈入室内,从枕下翻出一柄双面镜来。
“颂南夏因!颂南夏因!”
平静如水的镜面漾开一圈圈波纹,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庞出现在镜框里,随之而来的就是那戏谑地曾在他底线上反复横跳的欠揍嗓音。
“难得老师主动找我,可真是喜从天降万分惶恐不甚荣幸……”
格林德沃没有心思听这小姑娘贫嘴,他锋利的目光仿佛要刺穿镜面在她的脸上扫描。
镜中人不再是那张在他的指导练习下伪装出的明眸皓齿的亚裔面孔,而恢复了眉眼深邃的“海伦斯”模样。
“你们要进行最终的决战了?”
格林德沃敏锐地捕捉到这一变化背后的深层原因,斑驳的眉心深深地锁住。
“什么都瞒不过先生的法眼。”
少女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欢脱,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格林德沃有些恼怒,疾言厉色道:
“我警告过你,那是战争,不是儿戏!”他的语气微微缓和,严厉里带上一份几不可查的关怀,“你的灵魂本来就受过损,少在前线瞎掺和,尤其是霍格沃兹,最近不许过去。”
“所以说伏地魔这混账玩意儿,还真把决战定在了霍格沃兹吗?虽说大多数人学生时代都有一个炸学校的梦,但他是羽翼丰满后来真的啊?”
“颂南夏因!你该知道我的话是什么意思!”
格林德沃并没有被这个狡猾的小丫头故意戳他痛脚的笑谈岔开话题,见实在糊弄不过去,小姑娘收起虚假的笑脸,黑黝黝的眼眸里透着超出年龄的通透。
“老师,您的预言出过偏差吗?”
格林德沃突然觉得喉头有些梗塞,他沉默着,摇了摇头。
“其实我觉得,预言之所以被预见却无法更改,是因为无论是否知晓结局,或许是每个人固有经历和性格总是让大家作出同样的选择。结局总是我们义无反顾的抉择出来的,不是吗?”
沈羲和,或者说海伦斯,手里把玩着一个素色的锦囊,戏谑的笑意怎么也浸不透她幽深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