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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雷古勒斯拿出明虚道长为他和海伦斯求的姻缘签,上面的字体已经被摩挲得有些模糊了。
“我愿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最初拿到这支签时雷古勒斯还沾沾自喜,以为签文与他和爱人正好相称。很久很久以后,他才在漫长的悲痛中明白,“愿”字本身,就是在表达一种不可遇也不可求的奢望。毣趣阅
毕竟,这句诗的下一句,是“月暂晦,星长明”啊。
他是一盏孤独的星星,却再也等不来那轮皎洁的明月,更抓不住那缕温暖的阳光。
明虚道长说他们跋山涉水终将重逢,可难道重逢的尽头,又是再一次的死亡吗?难道他们的命运,就是终身陷于这可悲的错位时空吗?
老雷古勒斯想冲到那老道的面前质问,却再也没有机会了。斯人已长眠于青山之上,化为清风几许,黄土一抔。
原来这才是……
一片伤心画不成。
毕业典礼
老雷古勒斯把自己关在布莱克老宅,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行尸走肉般过了几个月,他在海伦斯的墓前坐了整整一天,最终重新出现在人前。
“我得陪在她身边,直到最后一天。”
他形销骨立,内心的痛苦和折磨在他的脸上刻出一道道深深的皱褶。
“毕业典礼对小羲和来说是个很重要的日子,到那个时候,你们……最后去见她一次吧。她的父亲已经不在了,她很渴望有家人朋友能陪她见证那个关键的时刻。”
老雷古勒斯嗓音晦涩,哽咽难言,一段话说得断断续续。其他人只是无声地抹着眼泪,泣不成声。
小羲和的二十六岁,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每个人的心间。
毕业前的小羲和格外繁忙,除了修改毕业论文,她还忙着提交博士后进站的材料。忙碌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大的波折,直到她在食堂遇到了他人的求助。
面前的男孩黑发黑眸,但深邃的眉眼以及别具一格的鹰钩鼻无不彰显着他外国人的身份。小羲和只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多瞟了一眼,便被食堂阿姨叫住请她帮忙翻译。
一番交流后,小羲和替他向食堂阿姨转达了购买一份牛肉面的诉求。
“姑娘,你再替我问问他,牛肉面是要三鲜、麻辣还是酸菜啊?”
食堂阿姨的问题彻底超出了她的知识范围,小羲和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默默打开了手机的翻译软件。
虽然三种口味被准确翻译成了英文,这位外国朋友依旧一脸迷惑,最后小羲和还是以偏酸、偏辣和偏清淡解释后才帮助这位国际友人完成了点餐。
没想到这次的菜单翻译只是个开始,第二天小羲和在食堂喝酒酿圆子的时候,又遇到了一位询问她在吃什么的老外。
小羲和看着碗里的醪糟陷入了沉思,这种食物,说是up(汤)吧,它又含酒精,说是e(酒)吧,它浓度很低,说是porrid(粥)吧,它经过了发酵。
经过了上次中餐饭标准翻译外国人依旧听不懂的教训,小羲和告诉面前这位黑发灰眸的年轻人:
“it&039;sasweetupntagalhol”(这是一种含酒精的甜汤)
尽管学校的留学生其实很多,小羲和却很少如此密集地在食堂遇到过求助的外国人。在一周被迫艰难地翻译了三次中国菜谱后,她在食堂只要看见外国人端着碗就跑。
倒不是不想帮助别人,着实是翻译中餐菜单这件事臣妾实在做不到啊!
在另一边,意识到影响了小羲和的日常生活,西弗和老雷古勒斯紧急叫停了其他人这种喝缩身药水装作留学生和小羲和搭讪的行为。
老詹姆斯和西里斯对他俩这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行为大加吐槽,于是一场混战又拉开了帷幕。
不管众人情愿与否,时间总是无情地淌过。很快就到了毕业典礼这天,小羲和领着母亲和浩浩荡荡的外国亲友团走在校园里,眼角眉梢都含上笑意。
小姑娘穿的是一件宽袍大袖的博士学位服,褒衣博带的装束看起来与巫师有些相似。
小杰蕾妮出神地望着她两袖生风的背影,依稀仿佛看到了姑祖母当年风姿绰约的模样。
只不过……盯着小羲和的博士袍黄色的领口,以及红黑相间的配色,小杰蕾妮暗自咽了咽口水,偷觑着自家祖父的表情,果然发现他的脸比烧了七十年的坩埚底还黑。
恨恨地瞪着小羲和穿着的“巫师袍”上刺目的格兰芬多红,西弗不悦地眯着眼睛。
主席台上穿着红彤彤的校长服和邓布利多那老蜜蜂一样嗡嗡个不停的校长,以及一旁的西里斯和老詹姆斯兴高采烈恍若真的如愿把海伦斯拐到格兰芬多的得意模样,无不让西弗咬牙切齿。
只是,看着乖巧地站在台上被校长拨穗的小羲和,他的眸光重新柔软下来,无声拂去眼角的泪光。
海伦斯没有毕业典礼,她在毕业前的最后一个假期遇袭,九死一生,被迫提前离开校园卷入了战争的纷扰里。
如今他们见证了小羲和的毕业典礼,海伦斯的遗憾会少一些吗?
西弗不知道,但他的遗憾从未随风散去。他的妹妹呀,就像晨曦一束,清风几缕,温柔地拂过他的面颊,却怎么也抓不住,留不下来。
小羲和完成了拨穗仪式从主席台缓缓走下来,谢婉因和小杰蕾妮、小莉莉等几人立刻捧着鲜花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