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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父亲(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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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的自豪、骄傲。爹呀!我那那么容易满足的爹哟!然,那一场毁灭性的灾难却是由酒引起的。那年我上大二,春节回家后看到父亲竟然苍老了约十岁,本来胖胖的身体,消瘦成柴,头发白了三分之二。我问:“爹,你怎么了,咋瘦成这样!”父亲黯然说不怎么,就是有点厌食。大年三十中午时分,祖母把来龙去脉告诉我,父亲被拘留了一天,因为堂伯——村支书。听后我火冒三丈,气愤异常,心里说:“堂伯,你太过分了,真是目中无人,把人看偏了!”

我与堂伯家积怨甚深已久。堂伯是三爷的长子,也是他们同辈的龙头大哥,是老萧家唯一通过正常途径走出黄土地的,他在中学里当副校长兼任村支书,是一位识文断字喝过墨水的人。父亲与他的积怨是由一次生意引起的。有一次父亲接一个中学的“活”是由堂伯介绍的,这个活本来不很大,也不能多赢利,但他还想从中“捞点”微利全部被堂伯捞走,并且父亲还往里搭了钱。在介绍活时,父亲对他的堂哥已经表示了谢意,请他上饭店吃了一顿。但哑巴亏吃的十分令人气愤,在一次酒后父亲和母亲提了几句,后来祖母也知道,间接地和三祖母提了几句。祖母是十分慷慨的人。当年在堂伯求学时,她与祖父不遗余力的供堂伯,把他当亲生儿子。在五六十年代祖父是村支书,后来文革时下台,便每天步行到几百里外拉小帛维持家里生计。据祖母回忆,祖父每天清晨半夜起,黑夜吃过晚饭才能回来,两只脚肿得像发酵馒头。纵然如此,祖父依然供养他的长侄,每隔不久便把血汗钱给尚在邻县市里读师范的堂伯送去。那时候曾祖父祖母尚在堂,家没有分。每当堂伯回家,全家人把好的“干粮”让堂伯带到学校。在那个困苦的年代,谁都在为吃喝发愁,当时外曾祖父家富裕些,每次祖母回娘家带些吃的回来,然后再一股脑全给堂伯带走。在一次春节祭祖吃全家饭时堂伯尚说:“我能有今天,有一多半是叔赐予的,当年在学校时同学都说,你叔真好!”是啊,当年祖父在饥寒不饱时,对着全家人说:“哪怕小辫难掉,也要把凌云供养成!”然而在祖父重病在身的一年多时间里,堂伯看望祖父的次数屈指可数。记得祖父病逝后出殡那天,他在陪灵时尚和那些闲杂人员开编者按 平凡的父亲,在点点滴滴的小事中渐渐高大起来,通篇没有一个华丽的词语,却饱含了浓浓的深情。朗的大笑。亲爱的爷爷你寒心吗?不,你一定不会,你单说,施恩不求回报。但祖母一个农村老人看到这些,她又何尝不感到愤慨呢!亲生儿子般的待他,他却待你如外人。人世间的情怨如此荒凉吗?从此,堂伯便怀恨在心,在他当村支书后,开始与我家过意不去,责任田少分,公粮多交等手段反复使用。在我们那方土地上,人多地少,每一寸土地都非常珍贵,土地是经济重要来源。在那时每家的孩子考学之后,他应有的土地在未毕业时是不会顶公的,堂伯的两个儿女也是如此办的。但轮到我家,在大哥读书走后,堂伯便支使村干部把大哥的地扒出给人了。理由充分的说,人的户口已经启走,理应扒地!父亲说扒走就扒走,我不信老天爷还能把咱们饿死!前几年我们家要盖新房,堂伯家也要翻盖其住房,因为两家里间前后院,我们在盖时,父亲问他要盖多少砖层,他说是七十一层,父亲说那我家就盖七十三层。在鲁西农村有一个风俗,就是房前院正屋要比后院低,不然就违背风水之说,后住后面人家会晦气,前院比后院高,是绝大的忌讳。由于我家先动工,等我家屋子已落成竣工,他家才开始动工。等他家房子落成竣工后,明显比我家高出很多,最后他家是七十八层。当时把父亲及母亲气的要命,房子已经装修完毕再加盖是不可能的了。风水之说对农村人的影响甚深,在父母观念之中这是一种敌意。堂伯在农村生活了五十余年不可能不知此事。最后父亲无可奈何地在自家房顶上垒了一个小砖楼以破除风水之说。而被拘留之事是由出义务工而起。在农村每年秋收完毕都要出一次义务工,无非是挖河或修堤等事,家里的壮年劳力都要参加,不参加的要交一个人义务工钱。当时我考上大学后地未被扒走,本来学生是无义务工的。但这事轮到我家便开始扭出了,让交我的一个义务工钱。原因是我有地就应该出义务工。父亲心里所有的不平爆发了,在一场酒后与堂伯理论,由于双方都喝了酒便争吵起来,双方愈吵愈气,父亲那积压心底的郁愤终于喷发。然后堂伯便拨了110报警。警察先生们和堂伯这村支书是十分相熟的,不分青红皂白把父亲带走拘留一日,罚款二百元。这对当过兵,安分守己的农民父亲来讲是奇耻大辱。只有贼或罪犯才会蹲监狱进班房,他怎么也无法把自己与这些人等同起来,与他们并列!父亲由此病了,将近一个月卧床不起。这些事父亲一直没跟我和大哥讲,大哥春节未回家。我听到这火冒三丈,父亲受到如此屈辱难道就这样忍下了吗?不,不。我做儿子的一定要为父亲讨个公道!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整理了一个思路,推开了堂伯家的朱紫大门。屋门开了,堂伯母迎出来,略带涩涩笑容,招呼我问:“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沉着脸答道:“前几天,大爷在家吗?我找他有点事。”她忙说,在。她从我脸上读出些什么,便让我进屋。走进屋,堂伯斜卧在沙发上,见到我进来坐直招呼我。岁月并未在他脸上留下痕迹,远观一如三十多岁的人。头发梳得黑而亮,那一瞬间我想到了父亲那沧桑风霜的面容,不禁一阵心酸,气愤又一次涌来,脸色阴沉。屋内还有他女儿,堂伯母便站在靠屋门处。一阵寒喧过后,便进入主题。我说:“大爷,今天我来想和你谈点事,我不希望其他人插嘴,只咱爷俩谈,如果其他人插言,我拍拍pi股就走。”说完,我扫了一眼堂伯母。他女儿无事的站着,在我们那里未出阁的姑娘是不可以插手娘家的事,这是风俗,也是一无形道德习惯。堂伯意识到我将要谈的话题,坐直身子让伯母给我斟茶,说:“你讲,他们不插言。”说着目光扫过堂伯母及堂姐。我说:“大爷,你家的沙发比我家板凳舒服多了。今天年三十,你是酒足饭饱而归,喝的是酒橱里的五粮液吧!知道你后院兄弟家怎么过的吗?到如今年货尚未办呢!钱都交给国家了,连年也甭过了。”父亲那焦黄的脸,白了过半的头发浮现。堂伯低着眉,不敢直视我的目光。我接着说:“大爷,听说你老人家有能耐,把我爹送到了派出所,享受了一日国家公共待遇。你们兄弟有什么解决不了的恩怨,值得让你支书大人把自己兄弟送上法庭,交给国家审判?!”堂伯低着头说,我们是被人利用了。“被人利用了?”我的火气上升,声音开始有些高“被人利用?是谁?是谁报的警,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是谁,是谁的手!”堂伯沉默不语,空气里凝固着窒息。“大爷,是自己做的就别推脱责任!你也是喝过墨水的人,为人师表,自己敢做不敢当吗?你或许说是我爹酗酒,耍酒疯给你闹事,但你扪心自问一下,谈到酗酒闹事,你是头一个。那年你喝完了酒,对着我家大门破口大骂!你忘了吗?你骂完,我爹说什么了吗?是不是也该送你进派出所!对了,进也白进,派出所尽是你支书大人的熟人。”堂伯母看着低头沉默的堂伯,按捺不住想要说话:“雪羽”我连扫也没扫堂伯母说:“大爷,我开始讲了我只想咱爷俩谈,如果大娘讲,那我”说完起身欲走。堂伯瞪了一眼伯母说:“先上里屋,别插嘴。”伯母闭上了那满口假牙的嘴,身子却未动。堂伯稍后低声说:是我当时糊涂了。“糊涂了,像你如此精明的人还会糊涂?如果一次糊涂了,那么我哥的地被扒,你家的房子盖得高过我家,如此也是糊涂了吗?尤其是房子,当时我爹和你商量过了,你是不知道咱这地方风俗?大爷,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当年你上学时,我爹和我叔伯们不留余力支持你,就是为了这个结果吗?我不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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