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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各个商铺的老板、掌柜得了消息,少不得也探头张望一二。
有认出王琪的,少不得洋洋自得,吹嘘几句王氏宗房的体面,连他们这些外掌柜伙计也跟着荣光。
王琪好奇道:“二郎,你打算怎么对虎头爹娘讲?”
道痴道:“七哥莫急,稍后便知。”
陆炳也跟着抓耳挠腮,道:“二哥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了吧,妥不妥当也让王七哥与我参详参详。”
道痴但笑不语,见出了城门,就催马疾行而去。
众人见状,也快马加鞭,马路上扬起一路烟尘……
三十里路,马车要走将两个时辰,快马一个时辰就到了。
一行二十三骑,刚一进王家窑村,就引起王家窑村村民的惶恐。
待看到那些人去了村长家,就有不少乡人凑不过,想要打探一二。在乡下人眼中,官府与避而远之的好,官差更是得罪不起,轻则破财免灾,重则家破人亡。
道痴既要“狐假虎威”,那叩门之类的程序就能省了,直接请两个仪卫踹开大门。
今天是“二月二”,乡下要祭神,祈求今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王福平、王福安两家人,祭神后,正两家合在一处用祭祀大餐,刚吃完饭,就听到外头“踏踏”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声音杂乱无章,听不出有多少匹马。
妇儒们还察觉不到什么,男人们面面相觑,都带了凝重之色。
没想到,马蹄声刚消失,自己大门就被踹得“梆梆”响。
王家众人涌出房来,就见大门被踹开,门口乌压压地站了好几十人。
看着校尉身上的公服,王福平直觉得脚软,待看了道痴,顾不得他满脸煞气,如见了救星似的,上前两步道:“二公子来了。”
道痴只扫了他一眼,并没有接话,而是走了几步,进了院子,后边的人“呼啦啦”地跟上。
原本宽敞的院子,立时逼仄起来。
王福平额头上的冷汗都要出来,再迟钝也瞧出这一行人来者不善,老人家躬身近前,带了几分祈求道:“二公子……”
道痴直接指了虎头他爹道:“王村长,我有事寻令郎说话,与间安静屋子与我。”
王福平闻言一愣,随即忙叫家人让出正房,请道痴入内。
虎头他爹被众人看着,腿肚子直打转,有心不去,又被王福平推着。
王福平想到虎头身上,想着道痴是不是过来为长孙做主来了,否则怎么想起找虎头他爹。老人家心里稍安定些,扭着长子,想要跟着一道进屋见道痴。在门口,却被两个仪卫拦下。
虎头他爹被另外两人拉着,拽进了正房。
这个态度,可不像是来讲道理的模样。
王福平的心又提起来,耳朵竖着,听着上房动静。
上房里,虎头他爹被拽的身子都站不直,说话带了颤音道:“二、二公子……七公子这是……”
王琪与陆炳都齐刷刷地盯着道痴,想要看他如何教训虎头他爹。
道痴却什么也没说,只叫跟进屋的两个仪卫制住虎头他爹。他自己抽出一把匕首,走向虎头爹。
虎头他爹只觉得魂飞魄散,忍不住尖叫起来:“二公子,二公子饶命!”
出籍
虎头他爹声音如此凄厉,院子里的王家人就有些受不住,想要进屋子来。
门口的那几个仪卫“唰唰”地抽出腰刀,望向王家人一咧嘴,立时吓倒了两三个。
虎头他娘更是个窝里横的,即便平日将丈夫制的服服帖帖,现下也抓着妯娌胳膊往后避。至于虎头那个二弟,虽被父母惯得骄纵,却不是个傻子,吓得面色发白,压根就不敢吭声。
只有王二叔,扶着王福平,望向众仪卫畏惧中带了戒备。
屋子里,虎头他爹又一声尖叫。
道痴厌恶地皱皱眉,收起匕首,抓了虎头他爹的手指,在契书上按了一个血手印。
而后他从怀里摸出根鹅毛笔来,塞到虎头他爹手中,轻声道:“书名。”
虎头他爹虽不是胆子大的,可是也晓得有些东西不能随便签名画押。否则要是个巨额借据,岂不是要命。
可是眼下哪里有他选择的余地,他不过犹豫了一下,一把腰刀已经顶到他脖颈上。
虎头他爹哪里还敢讨价还价,哆哆嗦嗦忙道:“我书,我书。”
只描了文书一眼,见不是借据,他立时松了一口气,痛快点写上自己名字。至于其他的,性命攸关,他暂时顾不上。
虎头将那文书收好,看也不看虎头他爹一眼,就出了屋子。众人忙转身跟上,虎头他爹萎倒在地,哆嗦着不敢吱声。就听“啪嗒”一声,一个荷包摔倒他面前,荷包系带裂开,里面滚出几个银元宝。
王福平听到屋子里没动静了,心里直发颤,见道痴出来,忙上前道:“二公子,这是……”
道痴往女眷中扫了一眼,看着虎头他娘道:“虎头尚不食子,这世上竟然有要饿死孩子的亲娘,可是让我们见了世面。”
王福平反应过来,脸色一白,顾不得责骂儿媳,带了几分焦急道:“二公子,虎头他……”
道痴看着王福平道:“幸而不死。不过以后无需村长费心,虎头生死与王家再不相干。”说罢,展开文书让王福平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