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这样也好,她为求诰命,动了韩家的府库,如此填补回来,韩家其他各房也就没理由再非议什么了。
王霖夫妻与韩家长辈见礼寒暄完毕,就有韩家的晚辈一群少男少女轮番来拜见。
虽然是平辈,但王霖从二品大员位高权重,韩家安排这些晚辈拜见,也是为交好王霖,将来无论哪一房有事,王霖都会相帮。
王霖在韩家人群中瞥见了吕涛和韩琴。
两人目下已经订婚,只是婚期未定。
王霖想起当日自己痛骂吕颐浩,从此再没见过这位吕大相公,嘴角含笑,就招招手道:“吕公子!”
吕涛不敢怠慢,立即走来躬身一礼:“吕涛拜见使君!”
王霖微微一笑,起身还礼,又道:“多时不见吕大相公,不知相公可好?”
“家祖甚好,只是忙于国事,未曾出席使君婚礼,还请使君见谅!”吕涛诚惶诚恐回道。
当日王霖那一番骂,骂得吕颐浩体面大失、心防崩溃,回到家便卧床不起,足足躺了两天才缓过来。
王霖轻道:“烦请吕公子回府转告相公,在下年轻气盛,一时情急,口不择言,若有冒犯之处,还请相公宽宏大量不予计较才是。”
“如今国事艰难,西夏、辽、金外敌虎视眈眈,朝中之事还要依赖相公把持大局,还请相公不以私怨而废公,将来再见之日,王霖定当面向相公赔罪!”
吕涛连道不敢。
齐国在旁笑笑:“好了,诸位,今日我家佳女佳婿归宁,咱们韩家当摆宴庆贺,自此,都是一家人,就莫说两家话了!”
石破天惊!
回门宴上,王霖和韩嫣众星捧月,韩家人极尽逢迎。
韩嫣陪嫁丫鬟倚翠、司琴是齐国公主精挑细选出来的体己人,聪明伶俐。
两女自幼陪伴韩嫣长大,感情之好不亚姐妹。
而实际上,在韩家这种高门大族中,主家小娘与身边侍女的关系要远远好于平辈的同宗姐妹,毕竟大家族的宅斗也充满着血雨腥风。
所以,在这种环境中成长起来的韩嫣,虽然性格柔顺宽厚,但见多识广,论心机、手段也是不容小觑的,齐国并不担心韩嫣会在王家后宅中吃亏。
况且她还有整个韩家作为坚强后盾。
而此番齐国不遗余力不惜代价为潘金莲求取诰命,这已经让韩嫣赢得了王霖的尊重,也为韩嫣在王家的立足奠定了基础。
宴会正在举行,倚翠回房去帮韩嫣收拾最后的行囊,也就是韩嫣珍视的一些小物件,毕竟随夫君王霖此去青州,什么时候返回东京还是个未知数。
倚翠走到回廊拐角尽头,突然听到韩琴与侍女铃兰的窃窃私语声:“娘子,吕公子告辞已经走了。”
韩琴怅然道:“他来不过是来替吕家虚应其是,给王霖个面子,肯定不会久留。”
“娘子,那吕家是不是也太失礼了呀,不论怎么说,吕公子都与娘子有了婚约,他走都不来跟娘子打个招呼吗?”
“我与吕家定亲,吕家不过是勉强应付迫于无奈,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要寻个借口与我退亲,你还指望人家能多给我体面吗?”
“可怜我娘因此而死……”
韩琴突然咬牙切齿起来:“都是韩嫣这小妖精从中作祟,从小到大,韩家所有的好处都被她一一占尽,可我呢?被人家一口一个庶女,恨不能将我踩到脚底下直接踩死!”
“还有那老妖婆将我娘活活打死,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铃兰叹息:“娘子,韩家对娘子确实不公,宋姨娘死得也是凄惨,可没想到老爷用一口薄棺材就给打发了,连个丧仪都没有。”
“但是娘子,奴婢劝你还是忍了吧,韩嫣已经嫁给王少师,此时正在势头上,即便是老爷和少爷,都要给她几分面子。也许,也许等她去了青州,这韩家会对娘子好一些的。”
“铃兰,我已经走投无路。只要韩嫣一走,韩家一定会开始追究我和我娘当初做的事情,而即便是那吕家也不会放过我,所以——铃兰,你的卖身契我已经取来,这里还有些金银细软,你拿去赶紧离开韩家,寻个良人嫁了吧。”
铃兰大急,跪拜在地:“娘子,铃兰绝不会离开娘子,奴婢宁死也不走的。”
“铃兰,好妹妹,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比我的亲妹妹还亲,可我接下来要为我娘报仇,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你若不走,一定会牵连到你。”
铃兰泣不成声:“娘子对铃兰恩重如山,娘子,这些事要不还是让奴婢去做吧,铃兰一定不会牵连到娘子身上的……”
接下来韩琴与铃兰抱头痛哭,又一起去了韩琴的独院。
倚翠心头大惊,猜测韩琴要对自家娘子不利,却又不知她们到底意欲何为,心头忐忑不安,赶紧回了厅中跪在韩嫣身侧,伏在她耳边小说禀报一遍。
韩嫣俏面一变。
其实祖母将宋氏活活打死,她也是于心不忍。
而宋氏死则死矣,因为败坏韩家门风,所以死后事也就草草了事,韩琴记恨上祖母和韩家,甚至是她的父亲韩治,都情有可原。
可韩琴怎能将这事怨恨到自己头上呢?
她又会如何害我?
韩嫣垂首思量半天,突然想起一事,面色便煞白如纸。
她悄然望向身前正在与韩家长辈应酬饮酒的夫君王霖,又扫一眼主位上的祖母齐国,心头一时百感交集,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