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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格高的大佬同新科忠勇伯一起坐在将台上,喝着铁桶酒吃着片好的肥嫩羊肉,其余人等则在校场上端着酒碗开自助。
与此同时,本地的戏班也被请来了。搭起的戏台下方,很多第一次来的客人,惊奇地听到了通过喇叭放大的戏曲声。
就这样喧闹的庆功宴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清晨,期间总兵大人还多次下台给壮士们敬酒,真正做到了爱兵如子,与民同乐。
……
又过了一天后,从五一这天开始,飞虎营的人员分流安置工作正式开始了。
之前在操场解散那一刻,其实飞虎营已经算是解体了。接下来,所有人员要面临一次重新分配,这之后,一个崭新的飞虎营将会重新组建。
新的飞虎营将会正式建军,而不是之前那种急就章的雇佣军模式。
换句话说,士兵会变成拿工资和津贴的帝国正规军。与此同时,整只部队的级别也会提升,从二线杂牌升格成为常驻北方的一线骑兵部队。
上午,依旧是老校场,平整光滑的煤渣地面上干干净净,没有了前日庆功宴留下的痕迹。
梅抚西已经脱下了那身厚重的绿袄,换上了一款对襟军常服。此刻的他,正排在一条长长的队伍里往前挪动。校场上并排的队列还有几条,都是飞虎营士兵。
队伍的尽头是一排位于校场墙下的房子。此刻队伍挪动的速度很慢,但是士兵们并没有不耐烦。除了小声和前后排的人交流外,没人扰乱秩序,始终保持了线性队列。几个月的训练,使得这些原本散漫的农业社会人士,很好地学会了排队和服从命令。
微笑着和右手边一个熟人用手势默默打个招呼后,梅抚西转过脸,又用审视的眼光看向左边队列。
经过这一会观察,梅抚西已经大致看出了点眉目:他本人这一队,多数都是年轻,平日里训练认真,按照教官的话“有发展前途”的那类人。
而周围那些,则大多是普通兵员,听吆喝干活那种。
就在这时,排在梅抚西身后一个黑汉子,将一张长满了络腮胡子的大饼脸凑过来,偷偷在他耳边说道:“少爷,可是要去南边花差花差?”
“呵呵,这谁晓得?左右不过听上官的喝罢了,指不定我家老头子还不许去呢。”
“嘿嘿,少爷,莫装了,营里哪个不晓得你是被南人大爷看重的。我说,梅少爷,您老日后发迹了可莫忘了我老哈啊!”
说话的这位大饼脸名叫哈六。
哈六虽说是本地土著,但他的种不纯,身上有蒙人血统。哈六祖上是当年随天津三卫在此地扎根的蒙古军官。这些年下来,世代与汉人通婚,早已没了蒙古模样,只剩下了一张大饼脸。
哈六此人和梅抚西一样,弓马娴熟,武艺高强。不过和梅少爷不同的是,哈六这一分支早就在卫所失去了职务,其家生活困顿,父母多病,所以他成年后就不得不随商队出塞挣钱补贴家用。
到后来哈六挨到双亲过世后,彻底没了拘束,和天津卫所断了关系。于是此人便拉起了一支小队伍,时而给人当护卫,时而去口外做马匪,行踪诡异。
这一次飞虎营募兵,哈六不知为何居然也加入了进来,而且和梅抚西一样混得不错,两人都是侦查小队的副队长,还一起并肩作战过。
现如今到了大伙分道扬镳的时候,梅抚西没想到的是,哈六这只老贼匪居然看穿了自家心思。
“嗨,那就多谢哈老哥吉言!”
既如此,那梅抚西就索性承认了,想去南边开开眼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昨夜其实已经和老父商量了半宿,经过这次勤王战役后,父子两人现在抱大腿的信心越来越强,所以梅抚西是肯定要继续在飞虎营吃军粮的。
互相打趣几句后,队伍不住往前挪动,下一刻终于轮到了梅抚西。
进屋后梅抚西定睛一看,发现对面的长桌后坐着三个人。正中一位是已经被朝廷正式册封为游击将军,兼任飞虎营营官的穿越者张中琪。在营官左右两旁的,是天津站站长姚建设和一位文书。
敬礼落座后,见到来人是重点培养对象梅抚西,张中琪没有耽搁,直截了当地问出了核心问题:“士兵,愿意继续在大帅(左都督已经有资格称为大帅了)麾下干一番事业吗?”
“愿意!”
“很好,我正式通知你,你已经重新成为飞虎营一员。现在允许你休假三天和家人告别,做好长期入营准备。”
“是!”
“你可以出去了。”
简短几句对话后,梅抚西就被打发走人。
接下来轮到哈六。
然而哈六这里,就没有彼此心照不宣的梅抚西那么容易打发了。
“大人,小的不愿再待在营里了。”
“呵呵,说说理由。”主考官张中琪一边翻看着面前的档案,一边笑呵呵地引导哈六。
“就是,就是……实不相瞒,小的受不了营中这许多规矩。”
“了解。”张中琪一脸我早知道的表情:“怕是还怀念无拘无束跑商帮,做马匪的日子吧?”
哈六闻言闻言苦笑一声:“大人即知,小的也没什么好瞒的。不过还请大人放心,哈六即入了飞虎营,便总是飞虎营的人。日后但有所召,只需在天津城插旗,小的定会带着弟兄们来给大人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