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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南望倒是放松下来。他笑咪咪地往后一靠,这才说道:“如何在‘红区’设立联络分站,总局有标准程序,你们都接受过培训。之前武汉总部的成立也都是亲历,这方面我不担心。”
说到这里,南望貌似想起了什么:“房延孝操作那一摊,没问题吧?”
周乙闻言失笑:“站长,您多虑了。房队长之前在夏口单独潜伏这么久,足见功力。现在有了人财物支援,去信阳坐镇个分站点,那还不是手拿把攥。”
“嗯,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不过,信阳联络站还是比较重要的。”
南望想到这里,站起身,背着手在屋里一边踱步,一边思考道:“信阳位置十分重要,北入商豫,南接武汉,东连安徽,是咱们北上的物资中转站。”
“重点是,信阳境内多山。”
南望说到这里,停嘴看了一眼周乙。
周乙会心一笑,接上了话:“桐柏山、大别山余脉就在信阳地区。所以信阳不但是物资中转商站,还是藏兵屯粮的好去处。”
“嗯。看来你去年的培训课还是认真听了。”
南望满意地点点头:“根据总局的战略预判,中原……尤其是河南等地,未来若干年内,会成为官兵和农民军来回拉锯的重点战场,几乎所有城市都会被农民军攻破。”
“农民军来了要杀富人抢富人,官军来了要搜刮军饷砍人头冒功。所以,也没必要往北边再填资源了。”
南望说到这里,先是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指了指脚下:“甚至包括武汉三镇在内,都不太安全。你要注意,今后咱们的人员物资都要做好能随时撤离的准备,免得被哪路大王给当了肥羊。”
“是。”周乙神色珍重地点了头。
“所以。”南望说到这里,脸色也严肃起来:“地形复杂的信阳,就是我们下一阶段,往河南方向唯一的前出站点。”
“房延孝这个点,不但要维持好日常运营环境,打通商业运输通道;还要抽出精力调查周边地区,包括山区的物资储存点、退路、乃至山民盗匪在内,都要侦查、联络勾当清楚,为我们下一步行动打好基础。”
这几句话已经是命令了,周乙拱手应答:“是,属下会派人给房队长传达清楚。”
就这样谈谈说说,周乙花了大约一小时的时间,才把这次出差信阳的详细事项都汇报清楚了。
而南望这边,之后也给周乙通报了最新情况,并递给他两页资料:在周乙出差这些天,一家名为“振远”的镖局,已经和客博阁商号达成了战略协议,负责押送商号今后北上的货物。
振远镖局历史悠久,是汉口本地土著。传承至今,已经到了第四代,属于标准的家族企业。
振远镖局祖上乃是军户将门出身,时任总镖头左大光乃是少林外门入室弟子(正规委培生),少林六合棍法以及家传戚家刀使得出神入化,年轻时在鄂豫皖三地也是打出名号的江湖高手。
振远镖局业务规模庞大,主营鄂豫皖三地水旱两路的红白杂货、官商财訾家眷保送,信誉卓著,是本地排行前三的大型镖局之一。
看完手上的振远镖局背景资料,周乙不禁皱了下眉头。
虽说雇佣本地镖局来提供物流服务是既定方针,但是习惯了一切由自己人掌控的周乙,终归有点不自在:“咱们今后很多货物都是违禁品,镖局是紧要所在,最好还是自己开一家。”
“谁说不是呢。”
南望悠悠叹了口气:“这不是摊子铺得太大嘛。”
说到这里,南望无奈掰起了手指:“总部商号、附属车马行、信阳车马行……你看看,这才来夏口几天,就已经开了三摊,哪里有精神再开镖局。”
“再说了。”南望端起茶碗喝一口:“镖不是那么好走的,三山五岳牛鬼蛇神的码头都要拜到。咱们初来乍到,这种要仰仗人头地熟的行当,眼下做不得。”
周乙虽说心中不甘,但是南望说的这些道理他也明白,于是只能无奈做罢:“那我明日便去联络振远镖局?”
以周乙目前在团队内部近似副站长的职务,是不可能在明面上担任掌柜之类的职务的。
他这个位置,既需要参与各种事务,又不能引人注意,所以周乙对外的身份,目前只是商行的“采办”,类似于采购员。
“不,镖局的事我另行安排人,你有更重要的任务。”
“现如今哪里还有要事……嗯,重要?”
这一刻,周乙优秀情报员的本能发作,迅速判断出了这个单词代表的含义,于是他瞬间兴奋起来:“站长,莫不是那件事……有消息了?”
“呵呵,你倒是聪明。”南望用手指点他一下,然后站起转身:“随我来。”
周乙急忙随南望进了东厢房。
作为武汉站目前的临时总部,南望所在的内院几间房屋,分别储存着站内所有先进器材、武器以及大额现银。
而东厢房,则是南望的书房兼卧室,也是储存站内机要文件的房间。
当周乙掀开竹帘,进了东厢房,第一眼看到的,是几乎堆满了一张黑漆大书桌的,半人高的竹纸。
周乙知道,这些都是邸报。
古代信息传递手段匮乏,民众想要了解官方信息,大多都是从邸报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