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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到这里,崇祯皇帝不再理会,时内心受到极大冲击的孙承宗等人,便朝着堂外缓步走去。
走出正堂的那一刻,崇祯皇帝看到了情绪激动的群臣,为首的韩爌、李标、钱龙锡等内阁大臣,一个个都是声泪俱下。
若此前他们带队前来,控诉厂卫跋扈之举,被崇祯皇帝出言呵斥,他们只能落寞的离开外,那这一次,他们绝不能有丝毫退让!
特设京卫都督府,这摆明就是想彻底斩断,外朝对京卫的控制,若退让的话,那下一步是不是就是京营呢?
甚至在这次天子所做决断中,他们嗅到了,天子要重用勋戚的味道,倘若大明勋戚,开始在朝堂上崛起,那他们手里的权柄,岂不是就要被削减下去了?
朕非亡国之君,诸臣皆亡国之臣!
“陛下啊……”
看见崇祯皇帝出来,被大汉将军相拦的群臣,那一个个情绪激动起来,想要冲破拦着他们的人墙,跑到崇祯皇帝跟前。
“咚咚咚!”
军机处驻所闹出的动静,引来大批于乾清门值守的禁卫,他们神情紧张,在各自将校的带领下,朝军机处这边汇聚。
“皇爷,您坐。”
指挥宦官搬来龙椅的王承恩,此刻出现在崇祯皇帝跟前,恭敬的作揖道。
“嗯。”
崇祯皇帝应了一声,看着吵闹声小了些的群臣,大马金刀的坐在龙椅上,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退!!!”
“退!!!”
瞧见大批禁卫过来,相拦这帮激动朝臣的大汉将军们,那一个个是怒目圆睁,沉声喝喊起来。
这一刹,韩爌、李标、钱龙锡等一众朝臣,心中生出惊骇,天子的表现,太平静了,平静到叫他们感到心悸。
自天子御极以来,他们还从没遇到过,眼前这样的情况,现在的天子,看起来是那么的陌生。
为什么会这样啊!?
看着安静下来的群臣,崇祯皇帝扫视了一圈,像温体仁这些大臣,并未在场,心里那叫一个感慨。
“怎么都不吵了?”
崇祯皇帝面露笑意,看着韩爌他们说道:“韩卿,李卿,钱卿,你们可真是朕的好大臣啊,可真是朕的好肱股啊。
几个时辰前,刚领着一帮大臣,来了趟军机处驻所,现在,又带着更多的大臣,来到这军机处驻所。
怎么?
是嫌打进喜峰口的建虏,给我大明的压力不够大,给朕的压力不够大,所以想给大明施施压,给朕也施施压吗?”
“……”
崇祯皇帝的声音不大,但足以叫在场每一位朝臣听到,被点名的韩爌、李标等人,还有在场的朝臣,有一个算一个,那心中皆咯噔起来。
“陛下,臣绝无此意!”
韩爌对崇祯皇帝行拜礼,声泪俱下道:“今国朝正值动荡之际,万不可做与抵御建虏无关之事啊。
军机处明发上谕,臣以为不合时宜,身处军机处的那几位大臣,没有一个担起大明臣子之责。
此上谕若明发下来,必将引起神京震动,届时必致民心浮动啊,还望陛下心忧国朝安危,心忧社稷安危,收回此上谕啊!”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李标、钱龙锡等一众朝臣,纷纷朝崇祯皇帝行拜礼,那一个个所表露出的神情,就像是在告诉崇祯皇帝,若不听从他们的劝谏,大明就要亡了一般。
“韩卿说的好啊!”
崇祯皇帝抚掌大笑道:“真是没有想到,朕还错怪韩卿了,照韩卿这样说,若真不听从诸卿的劝谏,那朕也就不必坐镇军机处,统御全局,击退进犯的建虏了。
直接把神京各门打开,朕亲自出城,相迎建虏入鼎神州,向天下布告,大明亡了!!”
崇祯皇帝带着笑意,所讲出的言论,叫韩爌、李标等一众朝臣,那一个个是心生惊骇,身体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
“陛下,臣绝无此意啊!”
韩爌朗声喝道:“臣只是行臣子之责,劝谏陛下,不可听信勋戚谗言,将京卫这等要紧所在,交由他们掌管起来啊!”
李标紧随其后道:“陛下,韩元辅所言极是,今正值我国朝震动之际,贸然改动京卫,必叫神京上下惶惶难安。
若是兵部这边,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触怒到天威,陛下直言就是,内阁定会敦促兵部整改。”
这就开始转移矛盾了。
到底是政客老手啊。
崇祯皇帝心中冷笑,瞅着眼前这帮行拜礼的朝臣,双眼微眯起来,随后转过身来,看向恭敬站在一旁的王洽、李邦华。
“王卿、李卿,刚刚李卿所讲之言,你们都听到了吗?”崇祯皇帝面露笑意,对王洽他们说道。
“触怒天威,这顶帽子扣下来,你说,朕该如何处置,你这个兵部尚书,还有你这个兵部右侍郎呢?”
“臣惶恐!”
王洽、李邦华忙拱手作揖道。
“哈哈……”
在一众人等惊疑的等候下,崇祯皇帝仰天大笑起来,随后站起身来,缓步向前走着,看着跪倒一片的群臣。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们一个个还在跟朕玩心机。”
崇祯皇帝的神情,渐渐冷了下来,看向韩爌说道:“韩爌,朕问你,像你们今日这般举动,若出现在太祖高皇帝一朝,他老人家该如何处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