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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卿无需担心这些。”
崇祯皇帝保持胯下坐骑的速度,神情淡然道:“他们只是眼下还有些想不通,等到了三河那边,就都会想通的。
再者说,朕自始至终,就没打算叫京卫各部,真的到战场上,去跟建虏厮杀,他们还不够资格。
一帮由各勋戚府上家将,补充的京卫都督府,那终究是徒有其表罢了。
等天雄军、忠勇军编练完毕,卢卿、孙卿他们,统率麾下锐士赶赴三河,那你们所担心的那些,就可以不必再担心了。”
自决定御驾亲征,并在皇极殿宣布此事后,崇祯皇帝便做出相应的筹谋与部署,力求给大明的神京要地,一个相对安稳的环境。
好叫留京的那帮辅政大臣,还有曹化淳、骆养性他们,能帮助自己分忧,解决前线战场上的各项所需。
身为大明高高在上的天子,亲自下场,去跟朝中的那帮文官相争,就算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但仅有的那点皇权威慑,也必将会消耗殆尽。
“陛下,那被甩在大军后的府军前卫,您为何要这般狠狠操练他们?”
李邦华颇为不解的说道:“府军前卫的那帮京卫,皆是朝中勋戚的子弟,不少都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难道您就不怕操练的太狠,出现什么闪失吗?”
崇祯皇帝眉头微皱,神情凝重,双眸闪烁着精芒,并未直接做出答复,这叫一旁的王洽见后,心里暗叫不好,同时眼神示意起李邦华。
眼下都到了什么时候,你还没事询问天子这些问题,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李邦华也是在讲出这些心里的疑惑,自知自己说的有些多了,眼下天子收京卫之权,创设京卫都督府,那京卫之事就非他所能过多去问的。
“正因为他们是大明勋戚的子弟,所以才不能过那种养尊处优,无所事事的日子!”
崇祯皇帝沉吟片刻,神情冷厉起来,说道:“看看建虏那边,从窃建州卫之权算起,建虏便行叛乱之事。
奴酋皇太极,所在的爱新觉罗氏,还有与之有关的觉罗氏,族下的那帮子弟,更是个个不惧死亡,在建虏八旗中任职。
边远异族都懂的道理,在大明这边反而不懂了。
李卿,你先前奉朕之意,着手整饬过京营,想来比谁都清楚,在京营任职的那帮勋戚,到底背地里做了多少事情吧?
李卿觉得,是继续叫这帮酒囊饭袋的勋戚,执掌着京营的权柄好呢?还是叫那些能调教好的勋戚子弟,去执掌京营的权柄好呢?”
李邦华面露惊色,眸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神色,他万没有想到,在当前这等危急局面下,天子竟想的会那么远。
“陛下高瞻远瞩,臣先前未明圣意。”李邦华震惊之余,忙垂首说道:“陛下此举对我大明社稷,百利而无一害!”
别看英国公张维贤,先前奉天子旨意,前去整饬京营,在五军营、神枢营、神机营各整饬出一支精锐之师,眼下更是被天子赐名为天雄军和忠勇军,并叫卢象升、孙祖寿二人节制暂掌。
可京营所存在的那些问题,并未真正意义上的解决。
要不是天子以军机处之名,于神京外围临设前中后三卫,李邦华还真是担心,若建虏真打到神京这边,就靠这帮老爷兵,真的能抵御住建虏攻势吗?
“百利而无一害也好,百害而无一利也罢,那都需要用事实来验证。”
崇祯皇帝神情淡然,骑马向前道:“眼下我们要尽快赶赴三河,这样才能了解前线的战况。
至于被甩在后面的府军前卫,有曹化雨负责监督,能一路负重跑到三河的,那便证明这些勋戚子弟,还有调教的资格。”
言罢,崇祯皇帝便一甩手中马鞭,胯下坐骑吃痛下,不由得提升马速,眼下距离三河还有不少的路程,他必须尽快率部抵达才行。
现在前线战场是什么情况,周遇吉所领勇卫营,孙承宗所坐镇蓟州,还有袁崇焕那边有什么动静,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
遵化破
……
被建虏重兵包围的遵化城,其实在不知不觉间,已成为整个北直隶的焦点,成为各方都牵挂的地方。
此前崇祯皇帝,以特设的军机处之名,做出种种的调整部署,那都是围绕着不去驰援遵化城,甚至是三屯营,而展开的,以此来抢夺更多的时间,叫其他地域能更充分的封城,以抵御建虏可能发动的攻势。
这样一来的话,暴露在建虏兵锋下的遵化城、三屯营,必然会经历一场浩劫,站在人性的角度,崇祯皇帝所做之决断,无疑是最冷酷无情的。
数万众乃至更多的大明百姓,一旦失去保护他们的城池,那必将会惨遭杀红眼的建虏屠杀!
但己巳之变的全过程,皆在崇祯皇帝的脑子里刻着,跟一地一城的浩劫相比,那总好的过顺天府、永平府两地,惨遭建虏反复蹂躏肆虐的好吧!!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在坐到这个位置后,崇祯皇帝才算真正明悟,这句话所蕴藏的真意,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身居在这紫禁城内,没有内廷宦官、锦衣卫,来充当自己的爪牙,那便是瞎子、聋子,朝中大臣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崇祯朝需要‘魏阉’,从不是自己能力不够,而是自己需要扩宽对外界的渠道,叫皇权能够延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