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在神枢营那边任职,可遇到什么刁难?
朕也知道,眼下这京营啊,有着种种的问题,朕将祖卿从辽东调来京城任职,就是想叫祖卿,能将辽东的铁血风气,能带到京营来。”
讲这些违心话时,崇祯皇帝是起鸡皮疙瘩的,但考虑到现阶段的局面,还不是动辽东将门的时候,像这些话还要多说。
之所以在这个时候,召见祖大寿,就是想在锦衣卫审办袁崇焕一案时,能安抚下他的心,别叫他胡思乱想。
倘若辽东将门在辽前闹腾起来,那对大明来讲,可不是什么好事,崇祯皇帝也没多余的兵力去平叛。
就辽东将门那帮家贼硕鼠,其名下拿着国朝的钱粮,所招募的精锐家丁,真要是做起乱来,雄踞整个辽前,外加一个山海关,那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这也是崇祯皇帝想叫讲武堂能出些成绩的缘由。
抽底
若想做好大明的皇帝,要比文官群体更不要脸皮,更厚黑,要比武官群体更不择手段,更狡黠,要比建虏更狠,更凶残。
要向一切挑衅皇权的造反派,飙演技,推心置腹,在所握政治资本不多的时候,绝不能一刀切。
“陛下……神枢营乃戍守京畿的精锐,臣……能做的事情不多。”祖大寿心里犹豫再三,拱手作揖道:“臣想为大明社稷分忧,想为陛下分忧,孙督师出镇辽东,乃陛下英明所定,臣愿在辽东为马前卒,替我大明……”
祖贼,你这是想跑啊。
辽东就别再想着回去了。
朕好不容易才逮住机会,将你这个辽东将门的头头,从辽前一带抽离出来,调到朕眼皮子底下。
想跑?
不可能!
崇祯皇帝脸上笑意不见,缓缓站起身来,朝喋喋不休的祖大寿走来,伸手托住祖大寿的双臂,语重心长的说道:“祖卿的忠心耿耿,朕哪里会不清楚呢?”
“祖卿,朕知道你在神枢营这边,眼下很难打开局面,原因嘛,祖卿不愿说,是不想招惹是非。
朕也能猜想到一二。
此前祖卿在辽前为朕分忧,可眼下朕更需要祖卿,在京营这边,多多的为朕分忧啊。”
听着崇祯皇帝的这番话,祖大寿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天子越是这般,他越有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
眼下被关押在诏狱的袁崇焕,开始被锦衣卫审办了,甚至午门那等重地,都贴上了袁崇焕的告罪疏。
倘若这袁崇焕嘴上没个把门的,将他们牵扯进来,那后果……
“诸卿,这次建虏侵犯我大明疆域,接连攻破数处要隘,突进我大明京畿要地,杀我大明将士和子民。”
崇祯皇帝继续动容道:“若拱卫京畿的京营,真的能堪重用的话,那朕也不必调遣各地大军,不必抽调辽东强军,朕更不必御驾亲征。
若非有祖卿你们这些悍将,统率着麾下强军,勤王救驾赶赴前线战场,只怕我大明社稷危矣啊。”
当前祖大寿表现出这等状态,与正在进行的袁案有着莫大联系,在袁崇焕所写告罪疏中,就涉及到祖家,尽管写的都是些皮毛,尚没崇祯皇帝知晓的更清晰,但崇祯皇帝依旧没打算除掉祖大寿。
等大明新军初具规模时,辽东将门就是新军要砍的第一刀,崇祯皇帝要用辽东将门,震慑一下大明各特权派群体。
“陛下,臣所做的那些,都是身为臣子该做的本分。”被崇祯皇帝这般夸赞,祖大寿忙欠身道:“与孙督师、卢总督他们相比,臣根本就不值一提。”
“好啦,我们就不说这些了。”
崇祯皇帝拉起祖大寿,神情淡然道:“神枢营这支兵马,朕就交由祖卿了,朕准许祖卿向朕荐才。
当前国朝局势不定,京营必须安定下来,绝不能捅出任何乱子。
这样吧,三名参将,十名游击将军,祖卿尽快替朕选好,叫他们赴京协助你,掌握神枢营局势。”
和祖大寿这样的老狐狸,跟建虏私下牵扯不少,且背后的辽东将门,还在辽前有着不小的势力,把持着不少军队,那就要一点点的拉扯。
话都讲到这份上了,倘若祖大寿还推辞的话,那就太给脸不要脸了,况且祖大寿也不敢做出这种事情。
“臣领旨!”
犹豫再三的祖大寿,最终还是有了决断,对崇祯皇帝拱手作揖道,毕竟天子都说了这么多,要是他敢再拒绝,那难保天子心里没有怀疑。
真要是惹怒了天子,将他也抓进诏狱的话,纵使祖家在宁远势力不小,可有孙承宗出镇辽东,还有马世龙、满桂这等悍将,手握重兵紧挨着辽东,真要比划的话,谁胜谁负还真说不定。
尽管大明的皇帝不好当,但同理也给崇祯皇帝带来不少便利,至少在这表面上,不管是谁,都要表现出俯首称臣的姿态。
对崇祯皇帝来讲,这些就足够了,等北直隶这个基本盘,被他打造经营出来后,剩下的事情就好做了。
皇权不下乡,皇命出京城大打折扣,这些客观存在的事实,崇祯皇帝心里很清楚,那便权当没有就是了。
但‘大一统’这个天然法理,必须牢牢把控在手中,有了这个天然法理,等他稳住局面后,再一笔笔的算账就是了。
“祖卿能这般说,那朕就放心了。”
崇祯皇帝面露微笑道:“祖卿,那你就尽快谋定此事,叫那些悍将赴京,多多替朕分忧吧,朕要忙着处理朝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