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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看台上的朱纯臣,当瞧见眼前这一幕,双眸微张,难以置信的看向孙传庭,伸手指向眼前的法场,想说些什么,却到嘴边停了下来。
这绞刑怎跟以往的不同啊。
“诬蔑,这都是诬蔑啊!!”
“孙传庭,枉你也是读书人,竟做出……”
被锦衣卫拦着的那帮读书人,见即将受处决的罪官,遭遇这等非人的待遇,那一个个情绪激亢,想冲击法场。
‘陛下啊陛下,您这是要叫他们死了,都遭人唾弃啊。’稳坐官帽椅的孙传庭,看着眼前这乱糟糟的法场,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暗暗感慨道。
对大明的文官也好,读书人也罢,那最看重的就是脸面,就是身后名,可此举闹腾出来后,那引来的只会是骂名。
“你们这帮贪官污吏,一个个都丧心病狂,枉为人子啊,干你娘的,老子真想活剥了你们啊。”
“操你娘的,原来就是你们这帮狗娘养的,趁着国朝危难之际,哄抬粮价、盐价的啊,老子的亲娘,就是被活活饿死的……”
本只是看热闹的观刑百姓,当听到锦衣卫所喊之言后,那一个个情绪都激动起来,想要冲上前去,打杀那帮贪官污吏,却被锦衣卫相拦着。
此时在这行刑的法场上,形成了两个极端。
“泼冷水!!”
在这种嘈杂混乱的局面下,负责监刑的将校怒吼起来,本提着一桶桶冷水的忠勇军锐士,动作敏捷的跑到绞架前,对着那帮瑟瑟发抖、面露惊惧的罪囚,便狠狠的泼了过去。
“呜呜……”
“绞!!”
置身在寒冷的环境下,被骤然泼了一身冷水,那种应激反应下,使得一众罪囚身体紧绷着,而提着木桶的忠勇军锐士,则趁势拔掉塞进的麻布。
“啊……”
“呃!!”
被悬空处以绞刑的罪囚,一个个眼球外突,整个人奋力的挣扎着,额头青筋暴起,发出各种声音,这叫法场上的人群,瞧见此幕后,一个个全都安静了。
本该十余个呼吸下,就该挂掉的这帮罪囚,却因紧绷的肌肉,没能立时就死掉,内心深处对生的渴望,叫他们奋力的挣扎着。
对于大明的贪官污吏,崇祯皇帝的态度是强硬的,就算是死,也不叫他们死的太痛快!
在看到最后一名罪囚,被绞死以后,孙传庭站起身来,神情冷然,扫视法场左右,沉声喝道。
“所处决一应罪囚,曝尸十日,由忠勇军负责监看,敢有冲抢尸首者,以谋逆论处,立斩不赦!”
这一刻,对那帮激动的读书人,甚至是着便服观刑的在朝官吏,一个个全都傻眼了,这就算是死,也要将他们彻底钉在耻辱柱上。
面对这样的情况,在锦衣卫收队准备离开之际,却无一人敢上前,去收敛那些被绞死的罪官。
定局
以孙传庭为首的帝党,在西市公开处决,被抓的那批罪囚,行绞刑,曝尸十日,极大的震慑了朝堂。
朝中的众多大臣,包括在京勋戚,及众多士绅、商贾等,在这次的绞刑曝尸下,都见识到崇祯皇帝的厉害!
“这孙伯雅做事就是干脆利落,颇有能臣之风。”
崇祯皇帝倚靠在龙椅上,看着所拿奏疏,似自言的说道:“若大明能多一些,像孙伯雅这样的能臣,又何以至此这般呢?
孙伯雅应多添些担子,来替朕分忧。”
垂手而立的温体仁,听闻天子所讲之言,虽脸上没有变化,但是这内心深处,却变得极为复杂。
天子的手段太老辣了。
一场西市绞刑曝尸,极大的震慑了朝堂。
甚至于此时此刻,这朝中的大臣,就没有人再提,被锦衣卫抓走的李如桢等人,一切都重回平静。
“温卿啊……朕交给你的差事,办的不错。”
崇祯皇帝合上奏疏,看向温体仁,开口道:“能叫袁可立就任山东巡抚,孙元化就任登莱巡抚,虽说这过程长了些,但是目的达到了就好,只怕温卿为了这件事情,费了不少心思吧?”
“能为陛下分忧,乃臣之本分和荣幸。”
温体仁姿态放得很低,作揖道:“若是没陛下之威仪,震慑朝堂,此番吏部增递奏疏,想达成此事,臣恐不能办好此事。”
碍于大明特殊的和完善的官制体系,尽管崇祯皇帝能直接越过吏部,擢升袁可立、孙元化,出任山东巡抚和登莱巡抚。
只是这样一来的话,不仅崇祯皇帝对辽东布局的谋划,会叫不少朝臣参悟到,继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比如辽前来上一场不大不小的兵变,用现实去胁迫朝廷,以逼迫崇祯皇帝,不改变对建虏的方针。
毕竟改变对建虏的方针,就代表着向朝廷要粮饷,就给粮饷的时期,便宣告结束了。
若是立在辽前的金山,就这样被拦腰截断的话,那对既得利益群体,又怎会轻易的答应呢?
这辽东将门要是无耻起来,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更别提类似辽东将门这种势力,在大明九边重镇,可不是什么个例啊,依附在大明身上的蛀虫,何其多!
再者说朝中不长眼认死理的家伙,同样也不少,就算杀一批,还会长一批,崇祯皇帝若是真的越过吏部,直接擢升袁可立和孙元化,那他们肯定死盯着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