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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爌、温体仁一前一后,向崇祯皇帝禀明着情况,此刻崇祯皇帝的心情,却变得杂乱起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尽管心中先前已有所准备,可真当灾情奏报,呈递到御前时,崇祯皇帝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前面所遇到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这后脚就跟着暴露出事情了,而崇祯三年的自然灾害,这才只是一个开始啊。
“皇爷~”
王承恩捧着手里的奏疏,面露忧容,看向自家皇爷,低声说道。
自家皇爷真的太难了。
“着内阁、户部有司官员,来文华殿研讨赈灾事。”崇祯皇帝收敛心神,接过王承恩所递奏疏,坚毅的眼神,看向韩爌他们,沉声道。
“眼下正值国朝艰难之际,赈灾事必须明确,直隶和山东两地,绝不能因灾情,而乱了阵脚。”
“臣等领旨!”
韩爌、温体仁当即应道。
别看二人答应的很好,但对待两地赈灾事,心里却并不看好,甚至持悲观态度,国库无力支撑啊。
‘针对之后频生的灾害,朝廷这边不能被动的承受了。’
拿着手里的奏疏,崇祯皇帝双眼微眯,暗暗思量起来:‘受党争风气的影响,大明吏治腐败严重。
即便从国库调拨赈灾粮饷,只怕还没有出京,这有司官员就会贪一笔,途径的各地官府,也都会捞一笔。
别看先前杀那么多人,但贪欲这种东西,可不是简单的一两次杀戮,就能给他止住的。
历朝历代,对吏治都很重视。
即便是明初的太祖高皇帝,是何其的憎恨贪官污吏,杀的人头滚滚,但该爆雷的时候,还是会爆雷。
大明的赈灾事,必须要像平叛事那样,特设起相应的直属中枢,交由专司专人分管,从国朝层面,去一点点扳正回来。’
大明所构建的国制,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算是封建王朝的集大成体。
后世的鞑清,在大明的基础上,又增补一些衙署,这使得封建王朝的中央集权,算是达到了新的高峰。
现在还不是鞑清那个时候。
崇祯皇帝是大明的天子。
他现在所要做的事情,就是解决眼前的问题。
特别是赈灾一事,若不能得到有效管控,那之后的大明,会在频繁的爆发灾情,赈济灾民中,被一点点被掏空元气,肥了贪官污吏,饱了恶绅恶霸,苦了大明百姓……
‘幸好啊,先前所明责任制和追责制,包括韩继思所推吏治新规,都逐步在朝明确下来了。’
崇祯皇帝看着进来的阁臣、廷臣,心里庆幸道:‘虽说这些事情,在朝的诸多文官,心里是不高兴的,是不愿意的。
但事情算逐步落实了下来,这也使得一些文官,还是被迫的接受,就像现在的内阁,享受着权柄的同时,也承担着极重的责任。
若是能借着此次山东、直隶的灾情,将自己的主张明确下来,这为后续应对更严峻的灾害,算是夯筑了根基。’
崇祯皇帝的眼神变得坚毅起来,看着以韩爌为首的内阁大臣,看着以毕自严为首的户部大臣,觉得这一切都是时候了。
赈灾公署
“关于赈灾事,诸卿是怎么想的?”
稳坐在龙椅上的崇祯皇帝,神情平静,看着韩爌他们,道:“直隶大旱,山东大水,这两场灾害,来的不是时候啊。
陕西平叛流寇,山西镇压民乱,辽东更有建虏虎视眈眈,再加上,从山陕逃难安置的灾民,朝廷难啊。”
崇祯皇帝一言,叫韩爌、温体仁这帮内阁大臣,毕自严这些户部大臣,一个个都流露出忧色来。
是啊。
内忧外患。
眼下正值春耕时节,山陕两地的情况,就不用多提了,能种下多少粮食,收获多少,都是不好说的。
毕竟此前的山陕两地,雪灾、旱灾、地龙翻身,就像是商量好了一般,一个接着一个。
辽东,别说是种粮食了,那就是个无底洞。
尽管现阶段的辽前,在孙承宗出任辽东督师后,停下了营建坚城坚堡的行为,但戍守辽前的数十万大军,亦是笔不小的开支啊。
“陛下,当前国库这边,恐无法拿出两地赈灾粮饷。”毕自严走上前,带着忧容的神情间,透着心累,作揖行礼道。
“崇祯二年那场建虏寇边,进犯我大明关内,造成诸多损失,包括各项的开支,即便是到……”
毕自严所说的这些话,崇祯皇帝的心里明白,这并非是人家有意推脱什么,不想过多为社稷分忧。
作为大明的财相,这大明的满朝文武,都没有毕自严更难的了。
几近失衡崩塌的财政体系,门类颇多的各项开支。
面对这种情况,错非当初的崇文门税关整顿,张家口榷关的开设,大明国库啊,早就跟着摆烂了。
‘面对大明目下这种混乱局势,在情况稍稍有所好转,又闹出大的灾情,纵使是大明财相,亦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看着愁容满面的毕自严,思绪万千的崇祯皇帝,心里暗暗道:‘不过摆明了难处,亮明了困难。
这样才好叫内阁这边,支持自己的谋划部署。
不然灾情这般严峻,官场又这般腐败,若还按照原来那一套,被动赈灾的话,那无疑是蠢材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