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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抚决定分属区域,归德为一部,开封为一部,分有卢象晋、周文功为主将,另选沈长海、任继堂为监察副将。
两府治下各县,再细分各部主将,监察副将,两日必向大名府呈递军报,逾期或瞒报,以背叛大明论。
在此期间,那一县肃清事结束,即刻统本部兵丁归营。
若遇白莲贼人流窜,则归该部主抓,逃窜一人,未逮捕者,未肃清者,主将、监察副将,以军法论处。
本抚明确的告诉你们,这是一场战斗,一场关系直隶、河南、山东三地,是否会出现叛乱的战斗。
到时谁敢贻误战机,或导致叛乱生出,本抚定以天雄军军规,将所犯者斩杀!
若需出兵山东,本抚会择派精锐,此令都听清楚没有。”
李若链:“……”
卢象升所讲之言,叫李若链心生惊意,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卢象升会以这种方式,来下达军令,这不就是变相的守土有责吗?
只不过跟固守城池不同,卢象升将此事扩散到各县,同时该给每个人,都明确了军令,防止有人偷奸耍滑吗!?
白莲(2)
“卢巡抚,下官心中有一言,不知当讲否?”看着涌出正堂的众将校,思绪复杂的李若链,看向卢象升说道。
“讲。”
卢象升言简意赅道。
李若链想了想,开口道:“若是河南境内,所涉白莲贼人,不止归德、开封两府,亦牵扯到其他府县,那卢巡抚所定,岂不无法彻底铲除白莲?”
“所以本抚才定此策。”
卢象升微微一笑,对李若链淡然道:“先将归德、开封两府,各处可能存在的白莲贼人,一县一县的厘清,那才能查出更多。
携贼人归大名府的各部,就是随时出动的援军。
若查出其他府县,残存有白莲贼人,就依此策,继续外派,一县一县的厘清。
本抚的手里,就这么点兵马,真要铺开了,就算出战一年,疲于奔波下,都不可能揪出所有,但缩小范畴就不一样了。”
李若链:“……”
卢象升这招够绝的啊。
以所下军令压制,叫各部出动的兵马,保持高效、警惕的镇压效率,对各自所辖区域,展开相应搜查镇压。
若是你足够幸运,分派到的区域,没有白莲贼人,那就直接率部回归,后续有流窜的白莲贼人,那也追责不到你头上。
“那卢巡抚就不担心,分派的各部主将,监察副将,特别是两府的主将和监察副将,欺瞒一部分吗?”
李若链继续说道:“毕竟此役是以我锦衣卫的名号,才得以越境出兵,他们似乎并不能得到好处吧。”
“呵呵。”
卢象升淡笑道:“本抚并不担心,除了这些外,本抚麾下亲兵,会分散各部,行暗查事。
另外就算好处叫你锦衣卫得了,可对天雄军内部,并不受影响。
在赶赴保定任职时,本抚已传陛下口谕,天雄军将会扩军,不能得朝廷官面嘉奖,但内部晋升呢?
要知道我天雄军内部,亦有记功制的,此乃陛下特设,除天雄军外,也仅有勇卫营、忠勇军等少数几部有此特权。”
李若链双眸微张,有些难以置信,天子竟对天雄军、勇卫营、忠勇军等部,竟信任到这等程度。
若是这般的话,那上述诸部前脚刚扩编,后脚一应晋升,就在内部明确下来了?
这直接绕开兵部了啊。
天子就不怕造成尾大不掉的局面吗?
事实上李若链的担心,纯粹是多余的。
一来对天雄军、勇卫营等部新军主将,崇祯皇帝是信任的,毕竟他们的操守怎样,那都是有目共睹的。
二来,上述各部新军,扩编到怎样的程度,崇祯皇帝都明确了。
日后所供应的粮饷,包括提供的火铳、火炮、甲具、军械等,都是以此为定额的。
或许这些主将,能私底下多招募些兵额,可怎样养活就是犯愁之事了。
再者说,崇祯皇帝也已明确,各部新军论调事,三年一次,多重制约下,避免尾大不掉。
三来,各部所开随军讲武堂,包括西苑讲武堂,所培养出来的将校,日日讲着效忠之言,潜移默化下,亦能影响到他们。
崇祯皇帝只要能在上述诸军,做到公平公正,叫他们立下功勋,就能得到相应赏赐,那这些新军,为何要背叛他们效忠的天子?
崇祯皇帝是大明天子不假,但他需要军队为倚仗,需要对他的旨意,言听计从的军队!
而不是兵部一纸调函,就能调动的军队。
这些新军走出的将领,日后将成为崇祯皇帝,逐步掌控各地兵权,为后续重厘军事权柄做准备。
文贵武贱的政治生态,崇祯皇帝必须要扭转过来。
各地的平叛事,就是磨练这帮新军的磨刀石,谁能凭功晋升上来,那未来的前途,是无限光明的。
……
乾清宫,东暖阁。
“都看看吧,前脚直隶和山东两地,呈报灾情事,后脚白莲余孽,就冒出来了。”崇祯皇帝怒摔奏疏,看着内阁和军机处的大臣,沉声道。
“朝中的那些大臣,一个个还有脸在这里,向朕呈递规谏奏疏,请罢赈灾公署事,现在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