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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荣没理睬朱高煦的疑惑,继续说道:“所以我们要把黄昏这步棋废了,同时还要利用他这步棋,揭发他的狼子野心,没有反意?不是他想不想的问题,是陛下有没有这个猜忌的问题!”
丘福懂了,“我会去找张辅。”
朱高煦也懂了,“我会让人去和胡汉苍父子沟通,人嘛,哪有不怕死的,只要胡汉苍父子愿意配合,我保他俩不死!”
又问道:“关于今夜太子去黄昏府邸的事情,我们就没有点布局?”
靳荣笑了,“当然有,而且要快!”
必须抢在黄昏前面。
以靳荣对黄昏的理解,今夜太子朱高炽夜访黄府后,不论黄昏有没有察觉到朱高炽的行踪暴露,黄昏都不会冒险,他肯定要出城去迎驾,然后先一步给陛下打预防针说太子夜访的事情,估摸着还会有正当理由。
所以先下手为强!
官场烽烟断不尽!
朱高煦若有所思,“你是说,我们抢先去父皇面前说太子夜访黄府,如果黄昏再去父皇面前说这个事,父皇就会存在先入为主的思想,认为黄昏是在狡辩,而我们要是去慢了,黄昏先说,父皇认为他是在坦白而会更觉得忠心,我们再去说,那就属于挑拨了?”
靳荣颔首,“确实如此!”
有一说一,朱高煦其实也不笨,只是有时候想法比较偏激。
朱高煦想了想,“那谁去?”
丘福、王宁和靳荣同时看向他,当然只有你去。
朱高煦讶然,“我去?”
王宁笑道:“殿下接近一年没见陛下,作为他的皇子,您想念陛下为甚,出城个几百里去迎接陛下,人之常情嘛。”
这个时候不表现孝顺,什么时候表现。
关键是你来这么一出,而且是快马加鞭,一个想念父亲的孝顺儿子形象跃然纸上,太子若是在接驾的时候出什么纰漏,两相一对比,谁是亲儿子一目了然,虽然无法用这件事来废储,但细水长流。
这样的事情日积月累多了,没准哪天一个小细节,就压垮了最后一根稻草。
朱高煦揉了揉额头,“现在也出不了城啊?”
靳荣笑道:“明天还来得及。”
朱高煦摇头,“如果你对黄昏的了解真的如你所说,黄昏明日肯定也会一大早出城去迎接父皇,只怕无法赶在他前面。”
丘福哈哈一笑,“殿下,您是马背上长大的,黄昏一介读书人,骑马能超过您?这且不说,我们还可以想办法拖住黄昏。”
王宁颔首,“神机营指挥使郑亨回来了。”
看向丘福。
丘福哪会不懂,“那这个好办,明日我一大早就把丘福请到五军都督府商议军事,既然黄昏是中军指挥,也理应出席,拖他个一日半日还是没问题的。”
朱高煦大喜,眉头一转,“那老三那边,不通知他配合一下?”
靳荣冷笑一声,“三殿下看热闹,等着捡落地桃子呐,就不要奢望了,不过倒是要提防一下,给三殿下出谋划策的人中,顾晟大概没有这个本事,胡永兴有,但不至于让三殿下如此稳得住,应该还有一个高人,这个事不得不防一下。”
朱高煦颔首,“确实要盯一下老三了。”
可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最后自己把老大从东宫里赶出来,结果却是老三住进了东宫,那到时候我朱高煦还不如找块豆腐一头撞死了事。
……
……
赵王府,顾晟和王射成都不在,只有胡永兴。
朱高燧喝着酒,惬意的很。
胡永兴进来后陪坐在下侧。
朱高燧夹了颗花生米在嘴里,嘎嘣脆——花生是元末明初从海外传入,很快风靡起来,炒了之后下酒,感觉超好。
胡永兴咽了咽口水。
朱高燧没喊他吃,他也不敢动。
朱高燧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好笑,看来胡永兴确实饿了,于是笑道:“那不等顾晟了,咱们先吃着吧,反正也就是一顿宵夜而已。”
胡永兴还是端得清轻重,“等等吧。”
王射成来不了。
钦天监不比一般地方,一般入夜之后反而会忙碌一阵,更是很难出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
顾晟到了。
毕竟都是赵王府属官,来的很快。
于是丫鬟迅速端上小菜和一只烧鸡,又捧了酒水上来,这才退到门外,朱高燧招呼了两人,带头吃了起来,边吃边道:“老大是真小气,明明是庆功宴,却还不如我王府寻常一餐。”
胡永兴叹了口气,“大殿下节俭啊。”
会是个明君。
可惜,大殿下看不上自己,要不然自己现在也该是东宫属官了,将来没准也可能像杨溥一样,成为那朝堂权臣。
顾晟脸上始终带着和蔼可亲的笑意,话语却很讽刺,“也就装模作样赚人心而已。”
朱高燧大笑,“这一句深得我心。”
放下筷子,“刚才又消息来报,老大在东宫宴请之后,又连夜去拜访了黄昏,带着杨溥一起,我估摸着这事老而也知晓了,你们二位怎么看?”
顾晟想都不想,也没放下筷子,嘴里嚼着烧鸡肉,“等陛下抵京,就此事让御史台那边的自己人弹劾太子殿下即可!”
胡永兴也合礼节的放下筷子,轻声道:“不妥,现在太子殿下在东宫,最急的应该是二殿下,发生了太子夜访权臣的事情,二殿下不可能不知道,所以这事我们就假装不知道,让二殿下去布局,另外我还有个疑惑,太子殿下能入主东宫,绝非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我认为太子殿下一定是在韬光隐晦,他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力量,既然是这样,为何他夜访黄府的事情会被发觉?这似乎有点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