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醉猫(10 / 23)
才那一番对话后,我总觉得草丛中有一双双眼在盯着我看。这以假乱真的幻想让我极不舒服,身体压得更低,将他整个人罩在我的影子下,阻绝一切未知的视线。
我虽心猿意马,对他的身体却是极为熟悉的。等我回过神来,他已躺在我身下失神,两手紧紧掐着我的手臂不放。
我的手从木棒底端移开,那东西仍被他夹在体内,不需我推动,入口处的两瓣软肉也似蚌壳一样自主将它吞得更深。他连续地颤抖了很久,微弱的呻吟终于从他口中断断续续逸泄。
我也听了许久,才发觉不对劲,这一次濒死般的绝顶延续得太过漫长,已经让我担心起来。我重新将目光投向他的脸,这才有所察觉,那不断翕张的嘴唇是在对我说话。
他说的是,拿出去。
我连忙去取他穴内之物,却发现它早已齐根没入一个指节的深度。我抠着底部的凹槽摸索半天,还将它往里推得更深几分。他发出一声哽咽。
“你……别害怕,我马上就……就取出去了。”我磕磕巴巴地安慰他,试着将手放在他小腹上按了按。
他眼白立刻翻了出来,彻底失去了声音。
我隔着他薄薄的皮肉,似乎碰到了那根硬物,一咬牙又隔着他的肚皮推了一下。他的腰一挺,倒是将那木棒往外吐了一小段。这一次我能捏住了,用两指将它缓缓夹了出来。
他体内的软肉咬得太紧,我仿佛感觉到那深处另有一股阻力,不由使了些劲去拉扯。在我一个用力之后,那阻力骤然消失,剩余半截木棒被收缩的嫩肉推挤出来。
温热的水浇在他身下的草上,给浓绿挂上细碎晶莹的光。
他朦胧中对我摇了摇头,我便领会其意,为他擦拭身体,整理好衣服,抱着他慢慢往回走。
回到马车边时天还没亮,小布也没醒过来。他用半哑的声音说:“别上车了,省得吵到他。”
我无奈道:“他不睡觉也没事,你总得好好睡一觉吧。”
“他的个头在车里能躺着睡,我却要坐着,不舒服。”他一口气说完,开始喘气。
我还想说,难道我的手臂会比铺了软垫的车舒服吗。
“我母亲姓容,也是妙殊宗出身,你说的梧桐树,想必也是她看过的那些。”他透着慵懒的话音又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响起。
我没有应声,因对上一辈之事不太清楚,的确不知是否有一位姓容的前辈。
“这个字是她给的。高可作栋梁,短可为琴器,亦朴亦雅,终堪一用。我父亲念顾三年夫妻情谊,就在我名字中用了此字。”
三年。我微微惊讶,终于想起,当初定亲时,我分明记得戚阑栀的母亲健在。原来他们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他父亲给他的,是一个寻常人家不会给孩子取名用的“伤”字,既凶且险,溯其根源,想来便是在他那早早离去的母亲身上。这个初闻之时让我觉得古怪、现在早已顺耳的名字,重新在我心中砸起一阵波澜。
“你此行若是顺利,不如就让我砍一棵你们山下的树回去吧。”他的声音染上困倦,黏黏糊糊的。
“什么?”我愣了愣。
“省得你整天心里记着账,今天欠我一笔,明天欠我一笔。让你一次性还清,不好么?”他语气中似有戏谑之意,我却骤然慌了。
“你怎么突然讲这个,什么一次性还清?你又在开玩笑,对吧?”
我多希望他能立马回答我,但他只是靠在我胸膛上睡了过去。
我盯着他的唇看了良久,不敢确认那嘴边是否噙着一抹笑,就像他以前那样带着柔软而狡猾的笑意注视着我,直到我自己反应过来他时不时冷不丁冒出的玩笑。
最后我放弃了,席地坐了下来,用大腿垫着他的身体,以免开始凝结的露水弄湿他的衣服。
他睡得那么沉,我第一次庆幸起自己没有心跳。否则,我一定会吵到他。
那夜之后,他再也没提过他以前的家人,让我几乎怀疑那次夜谈是我在做梦。
我学会赶车之后从小布手里接过了这个活,多数时间让他陪着戚伤桐坐车。比起我,他似乎更喜欢与这个模样与心性都小的傀儡聊天。我赶车时总能听见他被小布逗得发笑,是那种毫无压抑的爽朗笑声。
我曾竖起耳朵听过他们在讲什么,无非是在回忆他们从前游历东四州时的见闻。
戚伤桐十五岁离开偃门,过了五六年居无定所的生活,虽然一路笑语不绝,但我仔细听来,他们最初两年的日子一点也不从容。
让他扬名的是沥阳三杰灭门一案,此事过后,埋没于各地的偃门中人都以为门中出了个不好惹的人物,包藏祸心的打着他的旗号生事,怕被他株连的公然与他割席,戚家人的身份被抖落出来以后,骂名更是空前昭着。他虽隐姓埋名,所到之处总会听到有关自己的恶言恶语,有些甚至是从他施予援手之人口中说出来的。
“……有个人当街说公子面上没有五官,身上总得有个地方出气,那个出气口就是公子的命门。公子站在他面前问,那四无公子的命门应该在哪里?他说可能是后脑勺、或者胸口。公子给他们出主意说,等你们抓到四无公子,把他全身浸在水里,看哪个地方吐泡泡就可以了。那人特别高兴,说对啊对啊。然后公子问,那你们打算怎么抓他呢?他就把公子赶走了,还叫你小白脸少管妙殊宗的事,哈哈哈哈……”
戚伤桐的声音响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都记不起来了。”
小布道:“八年前了。”
我听着听着觉得此人做派有些亲切,回头掀开车帘问:“那个人是不是右边的眉毛断成三截?”
“好像是。”
我尴尬道:“那是我师兄。”
小布抬起下巴:“怪不得我总觉得你有些熟悉呢。”
我把帘子放了下去。一只手伸出来,将它重新撩起。
“有些闷,就这么掀开透透气吧。”
这几日我们已来到泷州与绀州的交界,遮天蔽日的山见不到了,平缓的原野上,若有若无的暑气逐渐替代春暖。
我才发觉他将两条袖子都折到了肩上,绕是如此,脸也在那笼子一样的车里闷得发红。
我便将帘子挂起。他深深吸了口气,忽然问我:“连兄听了一路,怎么都不说话?我们的故事快讲完了,你十五六岁的时候有什么故事?”
我道:“别挖苦我了,我那时雷打不动地闷头练功,一心坐稳魁首之位,实在乏善可陈。”
更何况他的故事也远远没有说尽。
小布说:“哦,那时候每隔一阵子就有一群门派弟子来找我们,说是要除害,那里面想必也没有你了。”
“当然没有。”
戚伤桐道:“说起来,连兄既与我同岁,那时你已与二妹订婚了。”
我心里莫名一沉,用力一振缰绳。
“其实我一直很想知道,你当初为什么会答应婚事呢?”
他的语调平静如深潭,不起一丝波澜。我却听得有些慌。
“当时哪曾想过那么多……”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迸出口,“掌门和师父说好,我也就说好。”
“与戚家联姻好,还是我妹妹好?”
我如芒在背,回过头去,见他半倚窗边,用微微弯起的双眸盯着我。
我结结巴巴道:“都……好……”
他无所谓地笑了笑:“既然都好,为什么直到今年三月才第一次与她相见?”
我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