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坦白（1 / 2）

哥白尼共同游玩的那一天后，基拉发现，阿斯兰似乎在慢慢主动渗透进入他的生活。

他来寻找自己的次数变多了。在pass交接工作，抵不住堆积的困意与疲惫，基拉伏在办公桌闭眼休息。再睁眼的时刻，身上不知何时披上了一件黑色的风衣外套。久违来到orb，他也会接着交流情报的名义寻找上门，并且向基拉特别声明“防止情报泄露”而把两人关在同一个房间里，摆上基拉最喜欢的小蛋糕配以红茶，专门制造出独处空间。偶尔对方也会做出一些亲密的举动，比如用指尖滑过他的后脖颈，敏感的脆弱部分，被这般互动，片刻就让基拉全身发软，面红耳赤。而阿斯兰对此的解释为：对不起。因为刚好看到基拉的后面，有只虫子。言辞正当的说法，配上那副正经的面容，基拉也找不出可以反驳他的地方。只不过……基拉自认为那种手法，更像是另一种隐晦的掌控占有表达方式。有时候阿斯兰也会亲自为自己制作热腾腾的奶油牡蛎汤，并借“高强度的工作更需要补充能量”这种说法，哄劝他接受这份好意。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不知不觉，基拉也开始期待起阿斯兰下一次会何时寻找上门。

只要不提彼此伤痛的事情，基拉自然巴不得更多接触阿斯兰。

阿斯兰不喜欢这份情感……那没关系。我只要远远地看着他，让两人处在“好友”这一表层关系就好。就像深海生物偶尔也会浮游到浅海层，远远地瞥一眼明亮而刺痛的阳光。

不过基拉还是没想到，他的内心面对阿斯兰，比他想象的还要坦诚。那份情感即便曾经被主人斥责关押，也还是挣脱了监禁，像兔子一样欣喜地一跳一跳，又化作白鸟，扇动如雪的翅膀，坚定地扑向喜欢之人的怀里。

指背轻叩阿斯兰的房间，寻求主人的同意。难得他主动来寻找对方，却被美玲告知，阿斯兰在今天的任务途中不幸遭遇受伤。

阿斯兰……竟然受伤了？

得知这一消息，过于担心好友的基拉，提着补品此刻站在阿斯兰的房前。

我只是处于朋友间的关心来看望他，只要把我的心意传递给他，我马上就离开这里。基拉在自我暗示说道。

“基拉吗？请进———”

听阿斯兰的语气，看起来他也很意外。基拉也能从中辨认出发小里头欣喜的语气，得知这一点，他的内心也有些微痒。

哪知打开门扉的那一瞬间，基拉的思绪与理智一并断裂。

阿斯兰独身坐在床边，身穿简单的浴袍，半只脚搭在床上，俯身低头正在为受伤的脚踝简单上药。一看便知对方刚洗浴完毕，因为深蓝的发丝此刻还滴着隐约的水珠，小腿也有水珠顺势滑下，那份水痕在白皙的皮肤上，也像软体动物缓慢爬行流下的痕迹。和从前两人一起坐在泳池，同居住在一起。提着桃子果冻蛋糕归家的阿斯兰，想要在今晚了解基拉未向他述说的另一面。

为什么基拉会对桃子蛋糕格外抵触呢？

把蛋糕切块递到基拉的嘴巴，和上一次一样，恋人还是露出了勉强的神情。

瞧见基拉犹豫而痛苦的面色，阿斯兰放缓态度，柔声询问：“……我想知道，基拉不喜欢桃子蛋糕的原因。”

对上他担忧目光的基拉，沉默了许久，说出了当年自己经历的事。

“……”

短暂的静默过后，阿斯兰把基拉抱入怀中，轻拍他的背部，说出真相：

“那个时候……我并没有讨厌基拉。没有开门是因为，我和母亲刚好外出游玩，也来不及给你写邮件。”

没想到当年的基拉还提着桃子蛋糕来寻找自己……误以为是自己讨厌他的喜欢，不再想跟他做朋友，最后回到房间哭着吃完了蛋糕。而巧合的是，他也坐在餐厅，思考因为基拉不在身边，桃子味的蛋糕都失去了往日甜蜜的滋味。

这样的话，后来基拉靠近了午休的他，又没有落下熟悉的吻，也就说得通了。因为他真的很害怕，再走错一步，就真的要彻底失去这个朋友。

明明彼此是各自喜欢的心意，却因为各种阴差阳错，都误认为对方不喜欢这份跨越友谊的情感……痛苦了那么久。

不过现在，他们心底的隔阂已经全部解开，今后，会永远幸福地在一起。

“真的吗……？阿斯兰那个时候也没有讨厌我吗……？”紫眼睛里有强忍的泪水，太过美好的真相，简直不敢置信。

吻了吻他的脸颊，给予微不足道的安心：

“是真的哦。而且，我也一直很懊悔……那个时候对你的态度很是过分。想要道歉……也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更何况，后来我们就分开了……直至战争爆发才再一次重逢。”

替恋人抹去眼角的泪水，这份迟到的道歉总算可以说出口：

“那个时候……对你的行为与态度，真的很过分。让你痛苦了这么久……我希望你可以原谅我，基拉……”

把脸颊贴近阿斯兰的手掌，基拉的眼睛水润而放松：“不……我也很过分。因为我没有询问阿斯兰的意见，强迫你与我发生了性关系……这是我有错在先。对不起……阿斯兰。”

牵紧了恋人的手掌，基拉知道，以后两人不会再分开了。因为进行了坦诚的道歉，两人的眼里满是释怀。

长久在心中的梦魇现在随风而去，感到舒畅的基拉，倒在阿斯兰的怀里，扣紧恋人手掌的同时，注意到阿斯兰左手大拇指的手背上，有一颗不起眼的黑痣。

他轻轻戳了戳，阿斯兰还以为是基拉对它的由来很是好奇，解释说道：“啊啊……这个。是很小的时候，某一天突然长出来的。”

“阿斯兰还能回忆起，这颗痣，大概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吗？”基拉追问道。

有些为难他啊……话虽如此，阿斯兰还是尽力思考这颗痣究竟是童年的哪一天冒出来的，思来想去，能想出来的最精准时间，大概也就是在哥白尼的游泳馆里，基拉长时间盯着他小腿被他注意到的几天过后吧。

“大概是我们从前一起去游泳馆的几天后？”阿斯兰也不敢确定，只能说出个大致时间。

而基拉对此舒心叹了口气，蜷缩在阿斯兰的怀里，抬起头笑着与恋人对视，眼睛一闪一闪，像一只准备对主人实施坏心思的家猫：

“你听说过一个传闻吗？阿斯兰。”

“什么？”

转身贴近阿斯兰脸颊的基拉，双手轻柔地捧起恋人的脸蛋，爱不释手地摩挲，笑着说道：

“当有人暗恋你的时候……左手大拇指的手背，就会出现一颗黑痣。”

“而我第一次对阿斯兰正式产生另一种‘喜欢’的时间……”

基拉的眼眸满是纯粹的欢喜，向恋人分享了自己过去对他的心动时刻：“就是我们在游泳馆的那日，看见你那白净的小腿有水珠向下滑落的那一刻哦。”

原来如此啊……这样的话，那个时候基拉狂热的眼神……也就说得通了。

“所以你从那个时候，就这么喜欢我了吗？”阿斯兰的话语惊讶中带着少许无可奈可，不过语气里更多的还是止不住的喜悦。

轻轻用手指捏弄恋人脸颊的基拉，暗自感慨怎么阿斯兰无论怎样，在这双眼里都是这么好看……

“对呀。因为那个时候，阿斯兰染上带光水珠的小腿，真的非常美艳。呼呼呼……你知道吗？我对你一见钟情的场合。”

原来还有一见钟情？基拉到底对他藏了多少事情啊？真像一只小仓鼠，把喜欢的食物全部尽力贮存到腮囊，抖出来就会把主人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