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7 / 13)
和江学应一月只见一次,去哪必须要和杨璐报备,除了奶奶家,任何地方都能去,除了奶奶,任何人都可以见。
江霁远不理解杨璐为什么会这么讨厌他奶奶,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明明奶奶很好,慈祥又和蔼,会带他晒太阳看风景,会给他买蛋糕过生日。
当然,这些都是江霁远和江学应打配合才能有的事。
江霁远高一那年,奶奶患病去世,他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周日,杨璐公休在家,客厅里的座机响起铃声,杨璐比他先一步接到。
电话是江学应打来的,说是奶奶快不行了,想见小远最后一面。
杨璐态度坚决,没让他去。
江霁远至今都不能理解杨璐为何这样,那天他还是偷摸跑了出去,但已来不及见上奶奶最后一面。
姚宗薏并没有细问江霁远的无法释怀,一来是好奇心不强,二来是怕自己听完后不知如何表态,既是往事,又与他无关,便不闻不问,少给自己找事做。
而江霁远也并不打算说,这种倾吐的事他做不来,向别人诉说自己的过往,没经历过的理解不了,经历过的又会觉得不值一提,他不需要同情和共鸣,所以即便姚宗薏问了,他也会含糊应付过去。
江霁远又拿起手机回拨了另一则陌生号码,那边很快就接通,是家具城的电话客服。
“您好,是江先生吗?您在本店选购的单组沙发今天会送货上门,请问您什么时间段是有空在家的呢?”
江霁远问:“我一整天都有空,你们具体几点钟来?”
“好的,那就定在下午一点开始配送,关于旧沙发抵价,我们工作人员上门查看后会估价返给您的哈。”
“行。”江霁远简单回应一声后结束了通话。
姚宗薏正绕着自己头发玩,听见那句话后难以置信地问:“不是吧?你那沙发还能以旧换新?”
都染上精液淫水了,污浊浊的一大团,一看就不是什么干净东西,还不如直接扔了算了。
“能啊,不就是表面事儿,换张皮又是个好沙发。”江霁远挑了挑眉。
姚宗薏皱着脸,不敢苟同。
先不论换张皮还能不能是个好沙发,就那团污渍要是让人见了,社死个一百回都不足够。
江霁远知他心思,撑着脑袋笑道:“我这可是个妙招,要是扔,我还得自己抬出去,我一个人怎么抬得了?能喊谁来搭把手?你吗?”
姚宗薏没说话,喊他他不乐意,喊别人同样也是社死。
江霁远又说:“没准人家沙发师傅想不到那方面呢,还能抵点钱,怕什么丢脸?”
“随你咯,反正我不出面,没我什么事。”姚宗薏说,“我打算去把头发剪了。”
这话题跳得太突然,江霁远怔怔问:“剪多少?”
“不知道,最短跟你一样吧。”姚宗薏打量着江霁远的发型。
后者立即睁大了眼,“怎么剪这么多?”
姚宗薏蹙起眉头,“谁叫你睡觉老是压着我头发啊。”
江霁远莫名心弦一颤,这话听进他耳里可不是抱怨,根本就是在撒娇嘛!
他回忆起客厅里的那些短发姚宗薏,英气清爽的模样已经让他心生期待。
“一下子剪这么多,你舍得吗?”江霁远问。
姚宗薏说:“当然不舍得,不过头发嘛,不剪总会长的,想长点就再养呗。”
江霁远欣赏他如此洒脱,刚想问什么时候去,他陪着一起时,姚宗薏又说:“正好有个寓意,从头开始。”
“……”江霁远顿时垂下嘴角,搞半天还不是因为那个白月光!
姚宗薏却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只说:“咱们下午就去吧,等你把新沙发布置好。”
“咱们?”江霁远臭着个脸,假装不以为意地问:“你要我陪你一起?”
“你不陪我吗?”姚宗薏看着他说,“你要见证我从头开始啊,今天起我可就追你了。”
江霁远一听这话又开心了,“你还记得呢?”
姚宗薏瞥他一眼,“当然,我又不是喝醉酒了,下午你要是不陪我,我就自己去。”
江霁远忙不迭地回:“去啊,我没说不去。”
小区斜对街就有一家美发沙龙,步行七分钟,姚宗薏是常客,平时每隔几个月会来修理一次发尾,不烫不染,所以没必要充值办卡。
俩人刚过马路,江霁远便指着那家店的方向问:“是去丽客吗?我有那儿的卡。”
姚宗薏一脸意外,转头对着他说:“看来你经常捯饬你的头发啊。”
江霁远听出这话是在挖苦他,憨憨笑道:“没有,我就来过两次。”
当时他刚结束高考,一搬进森林半岛就迫不及待地跑来烫了个头,还被理发师三言两语忽悠着办了张会员卡。
“充了多少钱?”姚宗薏问。
“八百八十八。”江霁远比了个手势,“我发质太细了,烫了容易坏,当时不到一个月就过来剪掉了,后来就没再进过理发店。”
要不是姚宗薏今天剪头发要去丽客,他都快忘了自己在这家充了钱。
“待会儿你就用我的会员卡吧。”江霁远阔气十足地说,“就当我睡觉压你头发的赔礼。”
“那多不好意思啊。”姚宗薏挑了挑眉,话是这样说,语气却一点都没体现出字面意思。
江霁远一把搂过他肩膀,吊儿郎当的,“你跟我客气什么啊!”
姚宗薏“啧”一声,立马抚开江霁远的手,咬牙切齿道:“你又压到我头发了!我有理由怀疑你是故意的,以后压不着,现在压个够是吧?”
“哈哈哈哈!怎么会?”江霁远乐得不行,“以后”这两个字令他心情愉悦,像是代表姚宗薏会和他长长久久似的。
“笑屁!”姚宗薏狠狠瞪他,从耳后捞过长发顺到一侧身前。
江霁远问:“你要剪什么样的?”
姚宗薏摇摇头,“想剪个帅一点的,但是不知道合不合适。”
他之前趁江霁远下楼弄沙发时在网上物色了各种短发造型,看中了当下最流行的高层次鲻鱼头,又酷又飒,好多人剪出来都效果不错,因此他也跃跃欲试。
“你还用担心这个?”江霁远撇了撇嘴,“你光头都好看。”
姚宗薏没搭理他,只当江霁远油嘴滑舌不能相信,却没想到谭睿卿也说了同样的话。
谭睿卿是丽客的员工,下午这个点没什么客人,他坐大厅沙发上摸鱼,瞧见有客进门,立马站起身前来服务。
“嗨!哥!来洗头吗?”谭睿卿一见姚宗薏便笑弯了眼,“国庆放假没出去玩?”
“不知道去哪儿玩。”姚宗薏问,“你师傅呢?我今天来剪头发。”
谭睿卿的目光落到江霁远身上,嘴里继续和姚宗薏对话,“他在里边给人烫头,你剪发尾吗?我给你剪啊,这位是?”
“我学弟,江霁远,这位是谭睿卿。”姚宗薏两边介绍完又说,“鲻鱼头你会剪吗?你觉得我合适不?”
谭睿卿想也不想就说:“合适啊,你光头都好看。”
“……”第二次听到这句话,姚宗薏下意识瞟了一眼江霁远。
后者早已打量谭睿卿许久,这人他头一回见,个头和年纪看上去都与他一般大,一双上挑的狐狸眼精明慧黠,右侧脖子上有个黑色龙纹刺青,活像个读不进书辍学出来当理发学徒的混混高中生。
他看人倒是准,谭睿卿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