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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该学着也做一个木偶了……
段渊回到自己的住处,发现桌上还放着他那个侍者给他送来的擂茶,茶已经凉透了,他此时才想起他的侍者来。
他闭上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他想到了那侍者皮肤的触感,很怪,很舒服,不像人类,但也确实是人类。
他没有过什么贴身侍者,这种存在是中原贵人的习惯,方便随时服侍他们的主人,他不知道侍者是不是都和那个侍者一样那么爱操心自己主人的事,但如果不是他要一直跟着自己,且这里是泛叶宫,他应该不会讨厌这样的人。
“……”脑袋思绪万千,最终他想起了那位侍者的眼睛,他每次看到那双眼睛都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像明朗夜色中高悬的月亮,但那双眼睛既不清冷也不孤高……他猛地站起来,想着,还是去看看人有没有回来吧。
他才走到门口,便看到一个穿着侍者灰袍的人缓慢地走了过来,他定睛一看,正是他的贴身侍者,只是他的脸色此刻惨白没有丝毫血色,呼吸也有些微弱,他微睁着眼睛,似乎在强撑着意识。
愤怒涌上心头,他下意识扶住侍者:“谁伤了你?”
他的侍者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外伤,但他也确实虚弱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他让侍者躺在了他用来休息的藤椅上,发现他的意识已经开始变得涣散,段渊只是皱着眉头看了一会,便送了一只千纸鹤给姜林:“你给我的侍者好像快死了。”
随后便去找了一块木头。
他取了山羊胡子的魂,总要找东西来放,他这房间法器不少,但都不适合放一个残魂,一个弄不好就只有两个结果,人化器灵以及崩散天地。
他好不容易得来的有用的魂魄,既不能让他成为器灵,也不能让他消散。
段渊不会雕刻,便用笔墨在木头上随手画了口耳眼,然后用灵力将其缠住,思考片刻,他在木头顶端钻了一个洞,又将金丝线绳系在了上面,做好一切后他才将魂魄封进去。
此时姜林也匆匆赶了过来,他瞧了一眼昏迷的侍者,没说什么,倒是注意到了他手中的木头:“你这是谁的魂?”
“山羊胡子。”
姜林一脸蒙:“谁?”
段渊眉毛狠狠地一拧:“不重要,你看看这侍者怎么回事吧。”
“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姜林看都没有看便开口了,顺手拉来一把凳子:“我以为出什么事了,就这?你让他干嘛去了?他就是个普通人,打理一下杂事就好,别让他和那些修士接触。”
“我不知道,我只是出去了一趟,他去了哪我没注意。”
姜林皱起了眉头,他盯着段渊半晌,突然起身凑上在他身上闻了闻:“你身上有味道。”
“……”段渊感觉全身寒毛都立了起来,他猛地后退,闻了闻自己的袖口,他想到了那个家伙让傀儡整个都沉到满是淤泥的水中捞镜子,还带着向他借的脸就忍不住胃里犯恶心,被姜林这么一说,他突然感觉自己全身都不舒服,还是臭的:“什么味道?”
姜林奇怪地看着段渊臭了表情,有些疑惑,但还是说道:“浑浊的味道,你去了你娘亲的宅院?”
“对……”段渊将木头放在桌上:“我去洗漱一下,什么事都稍后说。”
说着便匆匆离开了,姜林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木头人上,思索了许久,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段渊对泛叶宫的人和事不大感兴趣,人自然也记不住,那人有一撮显眼的胡子,段渊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便只能叫对方特征了。
安卿,是北方过来的魔修,擅长傀儡之术,前段时间他得知这人被殷非重用,面见殷非的次数很多,似乎在谋划什么,他竟打听不出来,心中虽然有疑惑,却也没有将注意力着重放在他身上,现在他才明白,他们这是在打段渊的注意。
傀儡之术借脸与这次的私入那座宅院,其目的已经昭然若揭,不得不说,这些魔修的术法诡秘,总能想到他想不到的用法,但他们显然不够了解神器,若是神器可以这般轻易地被人拿走,他也不必如此费尽心思了。
他撑了个懒腰,想着,段渊身上混杂的灵气格外的浓郁,怕不是只在院子里晃一晃就能沾上的,而段渊也一直不知道神器就在水中,他有一些洁癖,断不可能自己去捞,所以极有可能是安卿借用傀儡拿到了神器,段渊继而抢了回来,触碰到了神器,所以才沾上了满身的灵力。
他看向了一无所知躺着的侍者,想了想,起身将他唤醒。
“醒醒,告诉我你做了什么?”
侍者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茫然没有焦距,直到一只手在他的视线前方挥了挥,他才真正地恢复意识,他皱了皱眉,猛地坐了起来:“我这是怎么了?”
“这是我想问你的。”姜林拿起木头,撩了撩上面的金丝线绳,随后放在侍者身边:“我提醒过你吧,你的这具身体不能使用任何灵力,否则便会提前枯竭。”
楚宁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发现上面已经出现了一些裂痕,但裂痕在皮肤之下,像陶瓷釉面上的裂纹:“我没有使用灵力。”
“那你做了什么?”姜林伸手搭在了楚宁的手腕上,把了一脉,片刻后,他神色凝重了起来:“脉往来滞慢,时浑浊不明,无序而不返,是气绝之像,你应当用了灵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