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在学校的生活(2 / 2)
只讲解其实不必讲解的十行,即使他最善虚耗光阴也不出十分钟工夫使可讲完了的,其他的时间他却作为佛家坐禅入定之用,眼睛不望着学生,不望着书卷,也不望着墙壁上。这真是偷看书籍最好不过的形势了。我相信我在此时看书是于人无损,于己有益的。在这时期,我的心思颇为发育,很爱看书。其中有一本我所爱看的乃是张伯伦十九世纪的基础(chabers≈ap;ot;founbdationftheneteenthcentury≈ap;ot;),却令我的历史教员诧异非常。我又读赫克尔宇宙之谜(haeckels≈ap;ot;riddlleoftheuniverse≈ap;ot;)、华尔德社会学(wards≈ap;ot;ciology≈ap;ot;)、斯宾塞伦理学(spencers≈ap;ot;ethics≈ap;ot;)及韦司特墨(westerarck)婚姻论。我对于进化论和基督教的明证很感兴趣。我们的图书馆内神学书籍占了三分之一。有一次在假期回家,我在教会登坛讲道,发挥旧约圣经应当作各式的文学读,如约伯记是犹太戏剧,列王记是犹太历史,雅歌是情歌,而创世纪和出埃及记是很好的,很有趣的犹太神话和传说。——这宣教辞把我父亲吓得惊惶无措。
我在英文课堂中也不见得好一点。我爱法文和心理学,可是我忍受法文和心理学两堂功课即如忍受汉文课程一般。我相信我那时是个不合时宜的分子。最同情于我的教员乃是一位历史教授profesrbarton,他就是见我读张伯伦的巨著而诧异的那位。可是他对于我在他讲演时间常向窗门外望,也不能惬意。总而言之,我由课堂的讲演中得益无多。在那里我没有很多发问的机会,而又不能剖开教员的心腹而细细察验,如同对付一本书的著者,也不能如在书中自由选择我所要知道要搜讨者。当我听讲演听得有合意的,有趣的句语,又不能个个字笔记起来。好像我看书时把合意的,有趣的几行用笔随意加以符号,藉以慢慢萦回咀嚼。我最恨积分,虽然各种考试我都合格。有时我只相信我已成功愚弄教员,令其相信我知晓功课而已,但有时我以为我的教授,并不是那样的傻子。我所需要的乃是一个完备的图书馆,可是那里却没有。后来到了哈佛大学,得在那图书馆的书林里用功,我才悟到一向在大学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