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条件沦陷 第63节(1 / 2)
她转过身,往出口的方向走,傅居年跟余承志点了点头,然后跟上。
余承志一脸疑惑。
感觉两人之间有什么事在瞒着他。
他挠挠头,转身进了病房,去陪余爱民。
八月底,盛夏的风还是暖暖的。
关怀医院的环境清幽宁静,林荫道上繁花如星,空气中弥漫的清新的花香。
余漾一直在前面走着,她走得不快,脚步悠闲,傅居年落后半步,期间一直盯着她,恐怕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神情。
他有些疑惑。
余漾的情绪并不稳定,之前无论是遇到蒋晋东那次,还是差点被坏人掳走那次,傅居年都亲眼见证了余漾失控时的样子。
他问过小姨,小姨是专攻这类病症的医生,她说这类患者发病时往往都是控制不了的,他们也不想这样。
但是今天,余漾出奇得冷静。
暴虐需要安抚,但他不知道,平静的人,该要如何安抚。
傅居年停下脚步,拉住了她的手。
余漾被拽得一顿,回头疑惑地看他,还是没有说话,但用眼神询问他干什么。
傅居年眸光被路灯染上了一层柔色,隐隐露出担忧。
半晌,他轻声开口:“如果想哭的话,可以不用忍。”
余漾没有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然后笑了笑:“在你眼里,我这么爱哭吗?”
傅居年不置可否,余漾低下头,看了看路面上鹅卵石,长长出了一口,说道:“可能是知道得太突然了,我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打心底里,没办法接受,也不承认,爷爷已经病得那么重了。”
她呼出一口气,看向旁边的花坛:“我应该早点看出来的,都怪我……”
傅居年听到她颤抖的尾音,还有如论如何也要逞强的神情,心脏跟着缩了一下,他迈前一步,轻轻揽着她的背,将她抱在怀里。
鼻翼是熟悉的气息,余漾闭了闭眼睛。
“不怪你,是你爷爷不想你担心,所以刻意瞒着你。”
“我知道。”
余漾听话地靠在他怀里,连语气都出奇得乖巧。
“剩下的日子,我只想好好陪着他。”
傅居年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头,语气温柔:“好。”
“他的心愿,我也会帮他完成。”
“好。”
余漾不再说话。
夏风和他的怀抱一样温暖,她有些沉溺。
这一刻,她想,最后这三个月,自己就不要总是欺负傅居年了吧。
作者有话说:
出国倒计时~老男人被抛弃倒计时~虽然但是,不会虐的。
漾漾会很快就回来哒~
隐瞒
时间比想象中过得更快。
九月初, 燕大开学,余漾进了校门就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出国事宜,好在有余爱民提前打过招呼, 加上她成绩优越,有过出色的比赛成绩, 重重加分项累积在一起,通过交换生的名额顺理成章。
余漾没有告诉傅居年她要出国的事。
有时候她会和傅居年一起去看余爱民, 爷爷见到两人出现, 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三个人心照不宣地谁都不提, 还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倒是余承志常常感觉三人气氛奇怪,可又不知道哪里奇怪。
爷爷私下里问余漾是怎么想的。
余漾就把心里话都告诉爷爷。
“反正我也要出国,手续都办好了, 大学四年时间,人家也不可能等我啊,船到桥头自然分手, 不用你棒打鸳鸯。”
余爱民在短短的一个月里就瘦了三十斤,现在更瘦, 几乎只剩皮包骨, 但也许是关怀医院空气清新,风景宜人, 他精神头尚好, 下午还跟棋友杀了几盘, 此时夕阳黄昏, 他的脸被照得红扑扑的, 看着余漾的眼里满是温暖笑意。
“你跟爷爷说心里话, 是不是真的喜欢他?如果你是真心的,爷爷就不棒打鸳鸯了,其实这段时间我也能看出来,那小子对你倒是挺上心的,宠着你,纵着你,没一句含糊话,有他在,爷爷也能放心。”
余爱民如今再提起自己快要离开的事,心态已经很平静很平静了,只是余漾好像还是没能习惯,心下意识的一疼,她赶快转移话题,不想影响爷爷的好心情。
“做人要讲良心啊爷爷,是我之前打赌骗了他,现在还瞒着人家准备出国,四年的时间都让他等我,那他不是纯纯大冤种嘛。”
她扒了个橘子给余爱民吃,满不在乎道:“反正到时候我出国一溜,他也找不到我,搞不好我回国的时候,他都抱孩子了。”
余爱民拿着橘子,没吃,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家孙女,竟然吐起槽来:“乖孙女啊,你这么做,对小傅来说也没好到哪去啊!横竖他都是怨种!”
说着,把橘子掰了一半,塞到余漾嘴里,然后把另一半默默地放到病床旁边的水果盘里。
余漾吃着橘子,瞥了一眼果盘。
爷爷已经吃不下什么东西了。
她不动声色地移回视线,理直气壮道:“长痛不如短痛嘛,那肯定是短痛对他来说更好。”
“行行行,怎么都依你,反正爷爷现在是发现了,你总吃不了亏。”
经过了这一事儿,余爱民好像更能放心她了,她比他想象中有主见,虽说经常憋着一肚子坏水吧,但好歹不是会被人利用拿捏的主。
而且因为自己的病,父女两个的关系也有缓和,每天能正经地说两句话了,不再像以前一样见面就是争吵,对余爱民来说,这就算因祸得福。
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他耷拉着眼皮,大概是药效起了作用,表情有些困倦了,正好余承志从公司过来跟她接班,余漾拿起衣架上的大衣,跟爷爷摆手:“那我回学校了!”
“回吧!”
余承志也说:“这有我呢,你放心回去吧。”
余漾点点头,系上大衣衣带就匆匆出去了,走廊上回荡着她清晰的脚步声,她一步不停,走得很急,直到推开安全楼梯的门,她忽然顿住脚步,一下子靠在墙边,塌着肩膀,靠了很久、很久……
从医院里出来已经快七点,外面的天全黑了。
晚秋的风有些冷,她瑟缩着肩膀,捂了捂发红的鼻头,燕城由秋入冬只需要一场风,风将发晕的脑袋吹得清醒许多。
这两日傅居年没有陪她一起来医院,而是天天往阜外医院跑。
三个月前在gk碰到的时砚时小叔,从小就得了一种罕见的心脏病,这几天他病情突然恶化,还进icu抢救了一次,虽然现在情况暂时稳住了,但如果一直等不到匹配的心脏,可能也撑不了几天。
时、宗、傅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是穿一条裤子的交情,好朋友年纪轻轻身患重病,对他们两个来说,心情必然不会好受。
两边都面临生死大事,见面了气氛也很压抑。
既然这样,不如各干各的,免得把自己的情绪传染给对方,双倍不快乐。
她正打算叫个车回学校,身前忽然停了一辆阿斯顿马丁,车窗一降,她看到顾朝西坐在驾驶座上跟她打招呼:“回学校吗?带你一起!”
马路空阔,呼呼灌着风,余漾听不太清他说话,趴到窗边:“你说什么?”
顾朝西笑笑:“我说,送你回学校。”
余漾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