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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在谢嘉懿看来,事情的真相也未必如他们所看到的那样。
“你之前说赵晓燕是故意挨打的,可能并不是你看错了。”谢嘉懿小声道:“赵晓燕刚才在说谎。”
谢嘉懿自认绝不会看错人的微表情,赵晓燕说起自己的遭遇时,有羞愤、但没有失去孩子的悲伤感。结合她的遭遇,这样的反应倒也没有问题,然而赵成峰出事那天,谢嘉懿可是亲眼看见赵晓燕给赵成材擦汗,这说明她心里是有赵成材的,并不恨他。
赵晓燕喜欢赵成材,又说自己遭到暴行怀了孩子,今天又故意借着这场闹剧明晃晃的让大家知道了这件事。
谢嘉懿反复推敲了几遍,总觉得整件事看下来根本说不通逻辑。
所以她才认定赵晓燕在说谎,可能不是全部,但至少是真话假话搀着说的。
赵成材是所有事件中唯一的幸存者,本来以为他发了疯、在他身上找不到更多的线索,可赵晓燕又和赵成材产生了牵连,谢嘉懿当即决定把下一目标定为赵晓燕。
一天后,谢嘉懿和段瑾瑜去小卖部买了点东西,权当是带着礼物上门关心。
二人来到赵晓燕家,远远就看见两个男的站在她家墙外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说着什么,谢嘉懿看向院子里,发现赵艳丽还是那套熟悉的装扮,正坐在小板凳上熬药。
包臀裙紧致的勾勒出了她的身材,前凸后翘,那两个男人的眼睛恨不得长在她身上,目光直白又□□,不需细想就能知道他们脑袋里那些肮脏事。
“你们在干什么?!”段瑾瑜推推眼镜,严肃道:“干嘛趴人家的院墙!”
他们根本没料到有人会管这种闲事,先是一愣,而后沉下目光,可谢嘉懿他们并不怕这个,面对对方的挑衅,谢嘉懿还是旁人眼中好脾气的模样,微微笑道:“都这个时候了,嫂子在家等你们吃饭呢。”
正是因为媳妇儿在家做饭,他们才有时间出来闲逛,虽然家里是他们说了算,但媳妇儿闹起来也很烦,谢嘉懿正是提醒他们这点,其中也带着一点点“如果再这样我就去告状”的意思。
“行了行了,走吧。”一人拉住另一人的胳膊,两个人黑着脸离开了赵晓燕的家。
段瑾瑜:“都什么人啊……”
谢嘉懿:“没看出来,你还挺有正义感。”
段瑾瑜:“这不是什么正义感,我只是做了正常人该做的事。”
谢嘉懿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
二人敲门进了院子,和赵艳丽打了招呼。
赵艳丽放下手中的蒲扇,抬手将碎发撩到耳后,看到他们手中拎着的东西,笑道:“是来看晓燕的吧,难得你们有这份心,不过晓燕还在睡,你们要是不赶时间的话可以坐下来等一会儿。”
院子里还有两个破旧的小板凳,段瑾瑜自觉拿了过来,和谢嘉懿一人一个。
谢嘉懿看了一眼赵艳丽的衣服,想了想,还是提醒道:“晓丽姐,我觉得任何人都有自由穿衣的权利,可在这个环境里,还是……”
他并不是想指责赵艳丽的穿衣习惯,错的是那两个人,然而让人感到荒诞的是,这个错误的代价却需要赵艳丽来承担。
赵艳丽一怔,而后抬眼看向他们二人。
她的眼神中包含着一种谢嘉懿看不懂的情绪,很复杂,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人暂时无法分辨。
小药炉里咕嘟嘟冒着泡,里面是养身体的草药,还得熬一会儿才能好。
“你们两个为什么要回来呢。”许久过后,赵艳丽轻轻叹了口气,“就算是父母的安排也不应该回来的。下趟车什么时候来?快走吧,走了就再也别回来。”
谢嘉懿敏锐的察觉到赵艳丽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于是熟练的卖乖,果然哄的赵艳丽打开了话匣子。
赵艳丽:“你们知道三十年前村子里发生的事吗?”
谢嘉懿;“听二叔提起过,据说那次也是先祖显灵。”
赵艳丽听罢露出了十分不屑的笑,“都是在放狗屁。”
然后她给二人讲了一个不同于二叔口中的故事。
在她讲述的故事中,那个男孩的父亲酗酒家暴,打完媳妇儿打儿子,最后被忍受不了的母子二人杀了。这是个大事,在这样守旧封闭的村子里一旦传开母子二人根本活不下去,于是母亲为了保护儿子就画上了眼睛,伪装成先祖显灵,然后再自杀,这样他的儿子就变成了被先祖饶恕的人,村民们会因此善待他。
谢嘉懿:“当时没人怀疑吗?”
赵艳丽点点头,片刻后又摇摇头,“怀疑有什么用,你们在这里也待了好几天,应该体会到了,这个村子里有很多在正常人看来匪夷所思的规矩,包括杀人,只要和先祖显灵扯上关系,通通不会继续追查。我的父母比较开明,虽然不敢明着反抗那些规矩,但想了个办法把我送到了外面的远方亲戚家,让我逃离了这个魔窟。”
一旁的段瑾瑜听的眉头紧皱,“家暴是错误的,村长不管吗?”
赵艳丽:“晓燕也遭到了不公平的对待,村长是怎么管的?”
想起村长的安排,段瑾瑜一时无言。
赵艳丽:“你们真的不该来,这个村子是会吃人的。”
谢嘉懿:“我俩现在也后悔,就想快点回家,但这里的交通太闭塞了,下一趟车还要等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