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节(1 / 2)
陆丰,曾出任云南顺宁府知府,洪武三十一年京察,考工司以称职的评语升任应天府知府。
看着陆丰的个人履历,陈堪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陆丰在云南任职了十一年,而云南地面上真正的话事人却是沐家。
西平侯进京,再结合应天府衙有意封锁五城兵马司信息来源的事情,实在是很难不让陈堪多想啊。
若真是沐家,事情就难办了。
回到南城兵马司,陈堪单独叫来许远,二人在房间里相对而坐,从彼此的目光里都能看出一抹苦涩之意。
汇总起来的无数线索都表明,指使白莲教刺杀陈堪与杀吴伦嫁祸陈堪的人,很有可能是西平侯府。
或者说,是西平侯的弟弟,沐昕。
杀了陈堪,最大获利者是谁,一定不是纪纲或者张信,而是沐昕。
理由很简单,沐昕与陈堪都想娶公主。
陈堪是单纯的喜欢朱月澜。
而沐家,则是需要和皇家联姻,以此来保证沐家在西南的地位稳固。
怎么看,沐家都有对付陈堪的动机,并且理由比纪纲和张信都要充分。
“若真是西平侯指使的,此事,只怕要不了了之了。”
许远抚着胡须,脸色难看得不行。
堂堂五城兵马司,最高领导人遭遇刺杀,又被嫁祸,若是讨不回一个公道,反而迫于对手的威势忍气吞声,那五城兵马司将来将不会再有威信可言。
但,若是要反击,别说五城兵马司未必斗得过沐家,恐怕陛下就第一个不同意。
许远苦笑道:“大人,咱们这一次,怕是要吃个大亏啊。”
陈堪面露思索之色,沉吟道:“也未必就是西平侯指使的。”
许远一愣,缓缓的问道:“大人的意思是?”
陈堪摇摇头道:“我还是觉得不太合理。”
许远道:“哪里不合理?”
“太顺利了,如果真的是西平侯所为,那咱们查探到这些线索也太容易了。”
陈堪单手杵着下巴,脑海里疯狂运转。
许远提出了另一个可能:“或许,是西平侯根本就不屑于掩饰呢?”
闻言,陈堪眉头皱起。
确实,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毕竟相比黔宁王一脉,五城兵马司如今还是太过于弱小了。
丝毫不加以掩饰也是有可能的。
“还是不对,西平侯是常年领兵的人,若是他布的局,不可能这么粗糙。”
陈堪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还是真的觉得这件事不是西平侯府所为。
陈堪的脑子很乱。
光凭陆丰的履历,也很难确认此事就是西平侯府所为。
只能说是西平侯府的嫌疑比较大。
又多出来一个怀疑对象,陈堪的头都大了。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人家都已经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了,他却还没办法确认握刀的人是谁。
此时此刻,陈堪深深的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恶意。
就好像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是他的敌人。
“太乱了,实在太乱了。”
陈堪有些烦躁的抓了抓脑袋。
锦衣卫,隆平侯,白莲教,现在又多了一个西平侯,谁都有可能是凶手,谁都有可能不是。
这他妈跟狼人杀有什么区别?
“等等,狼人杀?”
陈堪脑海里宛如一道晨曦划破夜空,思路瞬间清晰起来。
这不就是天黑请闭眼吗?
或许这正是幕后之人的目的,他就是要自己分不清到底是谁对自己出手。
一般人在面对那么多仇家时,会选择怎么办?
这个问题陈堪很容易就回答得出来。
没有能力时,只有认命。
但有能力的时候,玉石俱焚会是绝大多数人的选择。
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这种思想早就在国人的骨血里生根发芽了。
“我知道了!”
陈堪恍然大悟。
本官若是不愿意配合呢
陈堪忽然一声大喝,瞬间引起了许远的注意。
许远问道:“大人,可是又发现什么线索了?”
陈堪觉得,自己可能已经隐隐摸到真相的边缘了。
“或许,幕后之人未必是冲着咱们来的!”
陈堪留下一句话,便起身急匆匆朝外面走去。
“大人,您要去哪?”
“去拜访西平侯!”
陈堪没来得及解释太多,现在他必须要去找到沐晟印证心中所想。
破局之法,不在五城兵马司,而是在于西平侯沐晟。
世界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沐晟一进京,自己就遭受刺杀和陷害。
自己一查,就能查出应天府知府陆丰曾经是黔宁王一系的人马。
更巧合的还是,陆丰竟然还有意的掐断自己的消息来源,想把吴伦之死做成铁案。
当诸多巧合组合起来,只能得出两个结果,要么,这就是事实,要么,这是一个更大的巧合。
但这是巧合还是事实,陈堪依靠自己无法判断。
如果这是事实,既然沐晟都不屑于掩饰各种线索,那么自己上门时,他也不会否认是他要出手要对付自己。
而这要是个巧合,那就有意思了。
按照自己的性子,若是自己找不到幕后真凶,性命又随时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下时,自己绝对会选择玉石俱焚。
也就是说,自己暴怒之下,纪纲、张信、沐晟,乃至于和自己有一些小摩擦的徐景昌,全都会成为自己的报复对象。
陈堪可以肯定,若是自己没有想到狼人杀中有一个上帝角色时,自己最后一定会这么做。
如果此事不是西平侯所为,那就是有人想要一石三鸟,甚至一石四鸟了。
这得是多么可怕的手段,对于人心的掌控简直臻至巅峰。
陈堪走出大门,石稳便迎了上来。
“大人,应天府衙来人了。”
闻言,陈堪忍不住眉头一皱,陆丰的速度好快,短短一天的时间,他就有把握将这事儿做成铁案了吗?
许远推着轮椅慢慢的跟了出来,他看着石稳,问道:“昨天是谁告诉你白莲教的驻地在南坡村的?”
石稳道:“是老柳啊,怎么了?”
“没什么。”
许远摇了摇头,随后若有所思。
陈堪诧异的看了许远一眼,见许远没什么表示,这才问道:“应天府衙的人什么时候来的?”
石稳道:“刚到,属下正准备进门禀报呢。”
陈堪点点头,正欲搭话,许远忽然说道:“大人,您自与应天府衙的人去。”
陈堪一愣,随后心下了然,笑道:“那,就交给你了。”
许远成竹在胸的说道:“大人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做,别忘了,属下可是锦衣卫出身,连亲王都审过的。”
陈堪和许远在这里打机锋,石稳顶着个大脑袋一脸蒙圈。
“大人。你们在说什么?”
陈堪笑了笑,没有解释,说道:“带我去见府衙来的人。”
“我”
石稳还想说些什么,但被许远瞪了一眼之后,只得乖乖的在前面带路。
两个皂吏手持水火棍等在五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