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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他反应过来,问荇动作极快地熄灭灶火,拉着他退到旁边,静静等着蠢蠢欲动锅安静下来。
“我就说了,这灶台和锅迟早要换。”
问荇干笑。
作者有话要说:
低情商:我担心你炸灶台。
高情商:夫郎好,灶台坏,锅坏。
蹑手蹑脚
幸亏发现得及时,锅和灶台都还有得救,没遂问荇所愿,破到不得不替换的地步。
只是面全都粘糊成一团,有些不成型的碎面还糊在锅上,面糊间飘着碎到惨不忍睹的菜叶,瞧着是没救了。
看来擅长煎药和擅长做饭,还是有极大的区别。
问荇收拾因为锅里水和面溢出来导致一片狼藉的灶台,柳连鹊闷声不吭拿着擦布,不熟练地刷着锅,手上一次比一次用劲。
“头次做饭,做得不好也难免,夫郎下回肯定能做更好。”
“嗯。”
柳连鹊方才心不在焉,被之前宽慰过问荇的话宽慰到,渐渐缓过神来。
他们收拾干净灶台,药也煎好了,这次两人都留了心眼,没让药糊掉。
问荇趁着药还滚烫,简单蒸了两份蛋羹,再将糖糕切块:“这是来年给的糖糕,她说很好吃,你尝尝味。”
柳连鹊夹起切得略小的糖糕放进嘴里。
以往他不爱吃过于甜腻的味道,可兴许是忙了一早上,柳连鹊久违地感觉到了明显的饥饿。
原本放了过多糖的糕点反倒对上他的胃口。
“好吃。”
他将碟子推到问荇跟前。
“是很好吃。”
问荇将剩下半块糖糕吃下。
若是他小时候会觉得更好吃,问来年自己很爱吃,愿意同他们分享的这份心才是最好的。
柳连鹊喜欢吃羹汤,难得地没让问荇催,就吃完了碗中蛋羹。
而到喝药这,柳连鹊终于积极起来,一声不吭面不改色,就将药喝了干净。
见他眉毛都没动,不信邪的问荇盛上点药尝了口,确信黄参的方子苦得异常,而且略微带着辛辣。
只是柳连鹊习惯了而已。
喝完药后,柳连鹊擦好手,起身将凳子归位:“我去打理后院。”
他又补了句:“别担心,我有分寸。”
柳连鹊现在感官较之常人迟钝,问荇说不担心自是不可能。柳连鹊岁数比他大,但照顾起人比照顾自己熟练得多。
瞧见柳连鹊真是副改过自新模样,也认真保证不会瞒着他做事,问荇也不好再过多干涉,只是提醒他别让脚踝和手腕露出来。
后院里全是茅草,叶片看似无害实则锋利,稍不留神就会割伤人的手腕。
柳连鹊的冬服洗好刚在晾晒,只能穿问荇的冬衣,动作幅度大些,袖口处难免松松垮垮。
今天日头正好,可棉服吸足了水,柳连鹊洗衣裳也没力气拧得干净,哪怕问荇又沥了次水,冬衣晒起来需要够长的时间。
也不知长生何时会到,问荇趁着暂时闲下,提上些腌菜去找祝澈商量祝清的事。
得在动身离开江安镇前,把祝澈和祝清领去醇香楼。
“小问哥!”祝清热情地将他迎进门。
问荇同祝澈说清楚来意,祝澈神情立刻变得严肃。
他叫来祝澈和祝母,一家人同问荇一起坐在桌边。
祝清开心得过分,祝母和祝澈都是喜忧参半。平日不怎么说话的祝母连着问了许多醇香楼的事,问荇都一一作了答。
“我们家两个儿子,可阿清是哥儿,实在让我这做娘的牵挂。”
听到要有些厨子脾气不好,祝清也从原来的兴奋状态抽出,转而渐渐安静下来,希冀之余多了些忐忑,可仍旧踌躇满志。
早熟的小哥儿早已料到有这状况,只是问荇直白地说出同自己设想,终归不一样。
“我不怕的,只要能学到本事就好。”他态度依旧坚决。
祝母微笑:“清儿吵了这么多次要去学手艺,我也不能拦着他。”
母亲发了话,想要再留祝清几日的祝澈也只能松口。
“那就依这臭小子的,我倒要看看他能做出什么花样的菜来。”他不甘心地往后靠去。
“那你们先商量时间,到时候我带你们去醇香楼。”
祝家的三人合计好大后日让祝清祝澈动身去醇香楼后,祝澈本想留问荇吃顿饭。
可问荇记挂着后院里的柳连鹊,婉拒了他的好意,同祝澈匆匆道了别。
他没走前门,而是轻手轻脚绕到后院,推开许久没人造访的后院处小门。眼前依旧是郁郁葱葱的茅草,顶着寒冷在风中微微摇曳,同墙外头的萧瑟景象仿若两个世界。
茅草又生得好了些。
他绕开草丛,朝着处窸窸窣窣微动的枝丫走去。
不远处的柳连鹊仰着头,正在精心修剪根不慎生入院中的野李枝。
随着剪子落下,原本粗糙带着腐朽死态的枝干瞬间被修剪得齐整。
他依旧沉浸在眼前光秃秃的枝干上,眼神专注又认真,仿佛对待本内容极好的书般虔诚。
随着问荇越走越近,柳连鹊手上动作顿了顿,心有灵犀地偏过头。
他瞧见问荇,眸色微怔。
少年郎裹着灰扑扑的朴素冬服,简单将头发扎在脑后,明艳的眉眼却没被遮掩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