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师傅该不会是以为她自己命数将尽, 为了她能尽快把担子挑起来, 强行开剑域教导她的吧。
若真是这样, 万一师傅有个三长两短, 她可就真是虽万死亦难辞其咎, 一辈子都会因此悔恨。
然后脑门上又挨了轻轻的一下。
“放心吧, 你师父我身体倍棒, 死不了。”
“闭嘴。”
楚摘星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宽慰一下徒弟,顺便也为自己找点乐趣, 只是师姐这把所有怒意都掩藏在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中令她知情识趣的把话给咽了回去。
完蛋, 这回好像是玩大了。
本来是想给师姐一个惊喜, 现在看来似乎还要挨削?
不过应该不会被打死的吧,她这些年也偷摸攒了一年多的零食分量, 再断顿也不用太慌。
那就问题不大。
没有人再说话,过了半晌, 孟随云在韩良和稍稍变得有些急促的呼吸声中沉声说道:“另一只手。”
韩良和更是心焦,双手诊脉法, 她也只见过孟师伯用过一次而已。
这种源自远古的诊脉之法是用右手的食、中、无名指分别按左手的寸、关、尺脉位,以候心、肝、肾,同时用左手诊病人的右手的寸、关、尺脉位,以候肺、脾、命门。
使用用浮、中、沉三种指力,在短时一气呵成九候。再对比左右脉象的细微差别,综合判断病患的身体状况。
很古老也很繁琐,没有直接用灵气入体探视来得简单快捷,直观高效,所以已经被列为过时的技术而被摒弃,现今掌握的人可能还不到两掌之数。
但真的很好用。
韩良和记得上次是师傅睡了五天四夜还不肯醒,孟师伯不停用双手诊脉法,间或扎上几针才让师傅醒过来的。
已经被扫入角落的记忆翻腾而起,令韩良和的心高高悬起,同时还极力压制着自己的呼吸,生怕惊扰到孟师伯诊脉。
好在孟随云嘴里没有说出令她不安的话,只是单纯的不明白。
“好了?”
这是一件好事,但孟随云的眉偏偏是皱起来的。
“嗯!”与之相比,楚摘星的表现就要正常很多,就是一个大病痊愈后激动的兴奋,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后了。
然后楚摘星就被打了。
韩良和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师傅在拍自己脑袋的时候能如此得心应手,总是能预判她的预判。
因为孟师伯也是这么揍师傅的,师傅的应对也比她好不到哪去,被一打一个准。
就是听这声音,一定是师傅脑袋瓜太脆生,而不是孟师伯下手太重。
完蛋,虽然这是师傅,但她还是很想笑怎么办?
可现在与她同处一处的两个人实力比她高出太多,岂是她想掩饰就能掩饰过去的。
楚摘星没好气看了自己幸灾乐祸的徒弟一眼,深感自己平时是白疼她了。
但和师姐犟嘴这事吧,再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只能嘴唇小小开闭,嗫嚅说道:“给点面子嘛,良和还在呢……”
孟随云差点被气个倒仰,发觉自己好了也不说第一时间让她看看排除意外和隐患,反而直接让找上良和做实验。
得亏一切顺利,没出什么意外,不然她又该如何乞求天道垂怜,当年她所承受的那些已经够了。
狗屁惊喜,明明就是惊吓!
现在还知道在徒弟跟前要面子了?不直接放乾坤一聚焱出来把她烧得直跳脚,让她好好长长记性已经是自己无比宽容了!
孟随云原本稍霁的脸色因而又沉三分,不过到底是没直接动手,而是肃穆问道:“什么时候好的?”
“就刚刚。哎呦……”
突然楚摘星脸上五官都挤到了一块,不停倒吸空气,就差嘴里往外吐泡泡模仿大头鱼。
这下楚摘星是再也不敢大喇喇躺在躺椅上了,在不改变大姿势的前提下极力缩小着自己的表面积。
尤其是要保护好自己腰间的那块软肉,被拎起来再转上几圈的感觉真是过于酸爽了。
什么嘛,怎么师姐也学会了这运用范围极广,杀伤效力极大的一招?一定是三娘那个没良心的教的!
就不能教点好的!
目睹一切的韩良和这下是真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在自己师傅恼羞成怒揍她之前,韩良和得到了孟随云的特赦令:“良和,去冲一壶茶来,要老山红的。”
一得此话,韩良和如蒙大赦,也不管师傅脸上写满了你这个小兔崽子敢走试试看,毫不犹疑起身应是。
作为一个机灵的孩子,她太清楚这个家里是谁说了算了。再说她又不是一走了之,还是会回来的。
只不过老山红这种茶叶桀骜难驯,要十冲九泡才能品出滋味来,再加上慢悠悠烧水的功夫,怎么也得小半个时辰。
作为一个听话又孝顺的徒弟,端着茶来的时候应该能赶上给师傅掐人中的。
既然还能抢救,那就不用慌。
要是赶不上,她也就只能尽职尽责的摔盆拄杖了。
楚摘星看着迫不及待就要撒丫子开溜的徒弟,只觉天道好轮回。
少时怎么坑二师兄的,现在全报在这个小家伙身上了。
死师傅不死自己,最好还有热闹看是吧!
只不过韩良和才奔出几步,就来了个急刹车,狐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师傅,您是真的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