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挣 第73(1 / 2)
鸣寒刚才再次去见了黄飞,问他有没有留意过尹高强的朋友。黄飞仍旧受到尹高强的去世、玩偶出现在自己家中的影响,情绪持续低落,有患上心理疾病的征兆。他对鸣寒的问题反应很慢,说这会儿实在是想不起来,要是想起来了会联系警方。
鸣寒觉得他这样子不能放着不管,于是带他去看了医生。黄飞对看医生很抗拒,一路上都强调自己身体很健康,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得知鸣寒要带他看的是心理医生,更加着急,“我不是神经病!”
“不会花你的钱。”鸣寒说:“你状态好起来,才能给我们提供有利的线索。你也不希望尹叔死得不明不白吧?”
黄飞这才勉强同意。
孔兵听完,随便说了句:“都不让人省心。”鸣寒没回答他,他看了鸣寒一眼,“还有事?”
鸣寒已经收起刚回来时的玩笑口吻,皱着眉,“我去找黄飞时,得经过二中,所以又去那边逛了一圈,你猜我发现什么了?”
孔兵是个急性子,“行行好,别卖关子!”
鸣寒眼神幽深,“有人在卖仿造的玩偶,这么短的时间,那东西居然已经成了校园里的时尚,很多人包上都挂着。”
“啊?”孔兵简直无法理解,“不是说都怕那个吗?前两天还说那是诅咒,谁有谁倒霉!”
刘温然被送了玩偶这事才传出来时,十中、理仁中学,以及其他一些学校都出现了恐慌,在泉茂中心买过玩偶的学生都把玩偶交给老师或者警察,肖岭那种反应的占绝大多数,现在怎么就……流行起来了?
“还不是跟风。”鸣寒把从二中带回来的仿制玩偶丢在桌上,短时间要批量生产还原度高的不可能,这些玩偶多是用线勾的,或者是非常粗糙的黏土、亚克力牌。
“不是!”孔兵一阵头痛,“既然是诅咒,那为什么还要挂出来?哪些人在生产这个?”
“诅咒也可以形成一股流行。”鸣寒的语气越来越冷,“就像恶意比善意更容易传播。孔队,接下去你的担子会更大。”
孔兵一怔,“什么意思?”
“有人模仿诅咒玩偶,小贩拿这个来牟利,就一定有人模仿玩偶背后的恶意。”鸣寒说,“校园会出事,说不定已经出事了,而以我们现在的警力以及查案规则,我们在事实上无法阻止。”
十中,刘温然失踪带来的恐慌在时间的流逝里悄然淡去,买过诅咒玩偶的学生心有余悸,但其他学生似乎已经适应过来。学校门口出现卖诅咒玩偶仿制品的小贩,不少学生围着掏钱。
吕鸥从人群中穿行而过,校服的衣领遮住半张脸,没人看得到他的表情。而他的双手揣在校服衣兜里,手掌中握着一个小号的诅咒玩偶。
傍晚,一位焦虑的父亲匆匆来到派出所报警,说他的儿子杜倾没有回家,学校也找不到人。
同一时间,理仁中学发生一起恶性案件,一群实验班的女生竟然将一名老师从楼上推了下去。
失乐(17)
各个学校陆续有案件发生,这让警方面临的局面更加棘手。这些案件涉及霸凌、骚扰,从目前汇总到北页分局的案子来看,最严重的有两起,一是十二中高三男生邓闻侵犯同班女生,二是理仁中学七名女生谋杀化学老师迟雪未遂。
孔兵焦头烂额,“这些学生是在干什么?学校是怎么管理的?”
得到消息后,陈争迅速赶回分局,眼皮跳得厉害。警方并不能在案子尚未发生之前过度干预校园生活,已经提醒过校方,但这样的事似乎根本无法避免。
“你先冷静。”陈争话还没说完,就被孔兵吼了回来,“冷静冷静,这让我怎么冷静?”
陈争平时对孔兵十分客气,此时却冷眼一扫,“你是负责全局的人,需要我来告诉你,之后相似的案子会继续发生吗?”
孔兵一噎,半晌狠狠将拳头砸在桌上。
陈争说:“这是基于刘温然案的模仿,诅咒玩偶和刘温然的失踪发酵了,在校园激起某些学生潜在的恶意。孔队,我建议你直接向学校施压,让校方临时进行最严的管理。我不能保证这就能杜绝恶意扩散,但起码能够让有作恶的学生有所忌惮。”
孔兵抹了把脸,声音很沉,“我明白了。”
陈争点点头,“我去一趟理仁中学。”
理仁中学附近的派出所接到报警后,已经派民警控制了现场,从五楼摔下来的迟老师已被送到医院抢救,救护车来的时候还有一口气,现在情况未知,而七名学生全被暂时拘留在派出所,她们的家长闻讯而来,老师和同学也有不少挤在派出所院子里。陈争人还没迈进派出所的大门,就听见一声比一声高的哭闹、喊话。
“你们肯定是搞错了!我女儿是年纪前十,怎么可能推老师下楼!”
“查查老师啊!万一是老师的问题呢!我女儿内向,在家里都不怎么说话的!她被老师欺负针对了才会这样!”
“马上高考了,你们放了我家孩子!”
陈争费力在人群和噪音中往里面挤,看到几个年轻的民警为了挡住家长,脸都成了猪肝色。家长们着急上火,失去理智,有的甚至怂恿学生们冲关,这时候跟他们说什么都不管用。陈争好不容易挤到最里面,拦住一个民警问学生在哪里,民警以为他也是家长,赶紧一脸戒备地说:“你现在不能见他们,请在外面等待!”
陈争给民警看了看证件,民警那口气一松,差点直接跌在陈争怀里,“哥,你们终于来了哥!这边这边!”说着他又往陈争后面看,这一看,就看到黑压压的人群,“但是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呢?”
陈争只得说:“分局现在也是忙得不可开交,让我先来看看情况。”
民警有点郁闷,但好歹来了一个,有分局的人在,他们也算是有了“靠山”。
七名女生被单独拘留在不同的警室,考虑到她们的性别和心理情况,给她们做笔录的是女警。陈争没有贸然与她们接触,先到监控室看监控。
七人中的三人正在接受审问,另外四人的审问已经结束,这四人有的木然,有的亢奋,有的似乎是已经后悔了,正在默默流泪。陈争将视线转移到正在进行的一场审问。
詹雨菲是高三4班的班长,短发,戴着眼镜,脸很小,情绪相对其他人更加稳定。
女警问:“是你们将迟老师推下去?”
詹雨菲说:“不是我们。”
“全校都看到了,你还要撒谎?”
“但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推她,是她自己跳下去。”
“是你们逼她跳下去。”
“逼和推,是有差别的吧,女士。”
女警被她咄咄逼人的态度影响到,深呼吸一口,“好,是你们逼得她跳下去。那下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詹雨菲竟然笑了,“因为她收到了诅咒娃娃。”
迟老师跌落的现场就有一个碎掉的玩偶,警方已经将它的碎片收集起来。女警出示照片,“是这个?你们谁给她的?”
詹雨菲耸耸肩,“不知道,反正不是我。”
女警又问:“只是因为她有这个东西,你们就要这么做吗?你们到底接收到了什么暗示?”
“为什么不可以?”詹雨菲说:“大家都知道这是个诅咒,收到它的人有的失踪了,有的被杀了,她跳个楼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啊——我还要纠正一点,不是我们逼她跳下去,是你手上那个娃娃。小心点哦,你也沾上诅咒了。”
“别在我这儿搞封建迷信!”女警将照片拍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