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1 / 2)
“晓楼,你怎么样了?”病房门被推开,身材高挑,戴着无框眼镜,淡红色长发的性感女孩冲了进来,“我们接到月君电话,连夜赶过来。他们三个还在抢车位,我担心你,就先过来了。啊……你们……你们……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了。”
“砰!”病房门被重重关上,高跟鞋踩地声像铁锤钉钉子,急促尖锐,越走越远。
我和月饼面面相觑,呆若木鸡。
“月饼!快把你的手拿开!”我声嘶力竭的呐喊响彻医院,“月野,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南少侠,你还是继续眷恋小九吧。”月饼放下碗勺,叉着手讪讪苦笑,“看开些!世间不如意,十有八九。”
“滚!”
昔人黄鹤(六十九)
尾声(一)
车开得多了,路走得多了,就会发现,高速公路,除了标识牌,没有什么不同,
我托着下巴,靠着车窗看风景,车载音乐播放着《九万字》。我想起在武汉里份发生的事情,心里不得劲,随手切换,听了好几句也没弄明白是啥歌,直到女歌手嗷嚎一嗓子:“我还是曾经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月公公,你说现在的歌怎么都这样了?有那么几句稍微像点样儿,就能火起来?”
“现在的人都太浮躁了,十五秒的短视频一天能刷几百上千,哪还有心思听首完整的歌?”
“说到这个,月公公,你抖音唯一关注的居然是洪真英。藏得很深啊。”
月饼握着方向盘的手一哆嗦,差点撞到防护栏。轮胎“吱嘎”刺耳巨响,好不容易才摆正车体。
“你怎么知道我有抖音?关注了洪真英?”
“写了这么多年悬疑推理小说,你有啥蛛丝马迹能逃过小爷的法眼?”我当然不会告诉月饼,是徐勇健查出来的,“老实交代。”
而且,月饼从来不看我写的书,还为自己不爱看书找了个很理直气壮的理由:“再形象的文字也不足以描述咱们的经历。”
“哦!蛊族,分成好几支。其中有一支,唐朝时期,迁徙到高丽,也就是现在的韩国。蛊族,有几种特有的手势,相互传递消息,证明身份。”月饼轻描淡写地灌了口红牛。
“什么?”这次轮到我大惊失色,“那个特别像那啥的手势,是……”
“不然呢?难不成我是御姐控么?想要签名还是吃顿饭?我好歹也是蛊族最强男人。这个面子,还是有的。”
本想揶揄月饼几句,反倒成了我没脸没皮:“月哥,你可别骗我。”
“你这德行,难怪月野看不上你。他们几个因为咱们单独行动,有些不高兴。”
“咱俩解决不了,他们来了也没有用。两个、中国人,四个外国人,旅游观光么?就冲咱们几个的身材颜值,还没等查出线索,先被围观了。”
“身材颜值,除了南少侠,我们五个当仁不让。”
我掏出手机,发了条“苏州,我来了!”
“男人靠的是内涵、智慧、品味、气质。我现在发个朋友圈、微博,保证一大堆读者点赞回复。”
两根烟过去了,微博无人问津,朋友圈倒是同一个人点赞留言:“加由,我们虽时支援。”
杰克的二半吊子中文,此刻却让我倍感温暖。为了避免丢人,我把这条动态,删除了,故作谨慎状:“坏了!这才几分钟,加起来好几千的赞和评论。不行,不能暴露行迹,删了删了。”
月饼微微一笑,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狠狠锤了我一拳。
我闪身躲避,视线扫过极远处的武汉。
夕阳西下,漫漫的地平线烫了一层明亮的红金色,将这座千百年来屹立于长河两岸的古城,映照得分外璀璨。叠峦起伏的高楼大厦像一群追逐着梦想的巨人,坚定前行的脚步从不停歇。时间、战火、灾难,从未阻缓,这座城市,铭刻在历史里,越来越有力的脚印。
纵已千百年,这座城,依然充满,少年的活力,激昂热血前行。
才饮长沙水,又食武昌鱼。
万里长江横渡,极目楚天舒。
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今日得宽馀。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风樯动,龟蛇静,起宏图。
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
更立西江石壁,截断巫山云雨,高峡出平湖。
神女应无恙,当惊世界殊。
武汉,很美!
尾声(二)
休息区,我和月饼拎出马扎子靠着房车坐下,仰望满天星光,一颗流星划过天际,隐没东方。
“奉先发来微、信,他们到家了。”月饼深深吸了口烟,月光笼着轮廓分明的脸庞,透着一丝很寂寞的清冷,“确定是苏州么?”
我从背包里摸出那块刻着“丙”字的竹简——
月落乌啼霜满天
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
夜半钟声到客船
姑苏城外(一)
初冬,江南。
冷风如刀,锋利地盘旋于天地。萧索肃杀之气,惊得河边老树几片枯叶瑟瑟发抖,颤巍巍飘落,跌入泥黄的河水,荡起一圈沉重的涟漪。无力抗争命运之流,身不由己向着月升方向,凋零逝去。
通体乌黑的老鸦,扑棱着翅膀,落于树皮斑驳的枯枝,浑浊瞳孔,映着黄昏夕阳,落寞离别的暗红。
“砰”,石子震得枯枝“嗡嗡”乱颤。老鸦惊叫,振翅飞离,一片污浊的黑羽随风飘荡,融入即将席卷而来的漫天黑暗。
“夜遇乌鸦,床被鬼压。”裹着粗麻头巾的女子,放下压在肩头的扁担,拎起水桶汲水。待泥水沉淀,把半桶清水倒入另一桶中。如此反复几次,挑起一桶半的清水、半桶泥沙,缓缓远去。
河的西边,托起落日的远山脚下,余晖山影笼罩,闪着星星点点赤红光芒的寒窑,铿锵有力敲击声忽缓忽急,仿佛纷杂嘈乱的心绪。
“钪!”
重重一击,震耳欲聋的崩裂声,寒窑簌簌落着灰尘。被烟灰熏得乌黑的精壮男子,左手铁钳、右手铁锤,失神地盯着火炉里,两截亮红的细长青铜条……
许久,精壮男子双瞳蕴的两团火焰,熄灭黯淡,沮丧地丢掉钳、锤,端起半盆冷水,浇泼火炉。“嗤嗤”声刺耳凄厉,像是万千恶鬼随着惨白色的水雾逃离封印,蒸腾着稀奇古怪的形状。火炉明亮灼目的红渐渐黯淡,泛起一层浅灰,如同窑外那抹擦拭白昼的浅浅夜色,不知不觉,就凝固成了,一坨化解不开的黑。
“铸剑……铸剑……”男子披散的黑发沾满油灰,眼神涣散地呢喃低语,双手无力松开,“为何?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咣当”、“咣当”。锤、钳落地,砸出两窝泥坑。悬挂于墙壁的诸多青铜剑,震得“哗啦”作响,闪烁着炉火残留的余光,亮晃晃地映着,男子失神落魄的,模糊面容。
木门“吱呀”推开,阴冷寒风趁虚而入,吞噬着窑里热气,升起腾腾白雾,笼罩着墙壁的青铜剑,凝成片片水珠,颤颤欲滴。
“三郎,水来了。”女子吃力地拎着水桶,放在火炉旁,故意不看炉里残断剑胚,擦着额角细细密密汗珠,“今天累坏了吧?喝口水,歇会儿。我去给你做饭。”
“阿千,我是不是很没用?”三郎捧起水桶,粗壮的胳膊肌肉虬结,“为何就是铸不出那把剑?”
“名剑若是人人能铸,天底下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