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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只剩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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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菜呀,地里黄呀
哥别怕我
江逾晚上担心何臻扬真出什么事,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何臻扬身边,找着话题和何臻扬聊,分散何臻扬的注意力。
“哥,你想和我一起洗澡吗?”何臻扬躺在床上晃着翘起的脚,“我保证不会对哥动手动脚。”
“不了,我暂时还没有和一个对我图谋不轨的人互相欣赏的爱好。”江逾臂弯里搭着浴袍,把何臻扬的帮他摆在床边,“你乖乖呆着,我很快洗好。”
何臻扬闷闷不乐地说:“都坦诚相见过了,还矜持些什么嘛。”
江逾提醒道:“我明天还要上班。”
他没再给何臻扬耍无赖的机会,转身去了浴室。何臻扬还在床上哼哼唧唧,大致意思是他只是想和江逾一起洗澡江逾为什么要这么绝情地拒绝他是不是他哪里做得不好让江逾心生芥蒂了。
江逾对待何臻扬的撒泼打滚已经习以为常,面不改色地关上门。他故意站在磨砂门后面脱衣服,动作放得很慢。
这样还不进来,看来小朋友的忍耐力确实提高了不少。
等他擦着头发走回卧室,他发现自己原本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被转移到了枕边。
何臻扬动过他的手机,而且更像是刻意让他知道。
江逾把手机拿起,问道:“刚才有人来找过我吗?”
何臻扬老实地说:“没有,我就是想看。我没有不信任哥,我只是……自己的手机玩腻了,想玩玩哥的。”
眼神躲闪,闪烁其词。
“嗯。”江逾表现得不以为意,“要不要帮我吹头发?”
何臻扬抬起头,“啊,好啊。”
他跳下床,拿来吹风机和梳子,小心翼翼地把江逾的头发拢在手里,用手捋了几下。
“哥,你今天用了我的洗发水啊?”他把鼻尖点在江逾的发顶,问道,“还用了我的护发素?”
江逾仰头看他,“嗯,你的洗发水有股很温暖的味道,和你一样。”
何臻扬的手指穿梭在江逾的发丝中,说:“我喜欢哥自己的味道,我的不好闻。”
江逾有些遗憾,但还是说:“好,等你这瓶用完后,把家里的洗发水换成我的那款吧。”
何臻扬把脸埋进江逾后脑,蹭着江逾的头发点头。
“哥,你的沐浴露也好好闻。”他的目标逐渐转移到江逾的身上,不停地嗅着,“今天晚上让我抱着你睡吧。”
江逾应下,何臻扬随手把吹风机放到床头,搂着江逾钻进被窝,又顺手关了灯。
江逾已经习惯了被何臻扬双手双脚缠着睡觉,而到了半夜身上挂着的人突然消失了,他有些不适应地睁开眼睛,用刚清醒过来的意识翻身看向何臻扬睡的那侧。
另半边被子是凉的,江逾有些慌乱地支起身,看到了坐在飘窗上的何臻扬。
百叶窗被拉开了一小半,何臻扬就披着睡衣坐在那一小片窗户前,撑着头望向外面。
外面只有星星点点的灯光,落在何臻扬身上并不亮,反而更显得那一片昏暗。江逾没有过去,倒是何臻扬注意到了他,回头笑了一下:“逾哥,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没有,刚好醒了。”江逾找了件长袖过去给何臻扬披上,“夜里下雨有些凉,多穿一件。”
“我其实是想看月亮的,起床了才想起来今晚没有月亮。”何臻扬把两条腿伸得开了些,让江逾坐进他的怀里,从后面环住江逾,“不过听听雨声也不错,这一个夏天都没怎么下过雨。”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谁都没有说话。
江逾以为何臻扬睡着了,动了动被何臻扬卡紧的身体,艰难转身,正对上何臻扬的目光。
何臻扬目光是天真的、纯澈的,偶尔带些狡黠和负面情感,但绝不会是此时这样。
又明亮又阴鸷,又温情又凶残。
何臻扬陷入了一场梦魇。
他看到外面的电闪雷鸣,看到房子里的满地狼藉,看到双目猩红的父亲,看到泪流满面的母亲。
他从母亲身后站出来,伸开双臂想要保护母亲。但他实在是太弱小了,小到不足以替母亲挡下砸向她的利器。
他感到无力,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血从母亲额前留下,一遍遍地求情:“爸爸别打了,爸爸求你放过妈妈吧。”
母亲哭着摇头,把他护在身后。雨声更大了,和着一件件器皿打碎的声音,不堪入耳,惊心动魄。
画面一转,江逾坐在他的身前,腰背挺着不算放松的弧度。
他碰了碰江逾,是温热的、干净的。
幸好,他再次遇到了他想保护的人。
感受到江逾身体细微的颤抖,何臻扬扶着江逾的身体,想要让他平静下来。
“哥,别躲。”他揽住江逾,“你在怕我吗?”
江逾蜷在何臻扬腿间,笑道:“我什么人没见过,会怕你一个毛头小子?我只是觉得有些冷而已。”
何臻扬没听见似的,小声说:“你别怕我,哥,别怕我。”
江逾把何臻扬的手拉到自己面前,吻了吻他的手背,“不会的,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那你会因为我的家庭而讨厌我吗?”
江逾挣开何臻扬,转了个身,坐上何臻扬的腿,捧起他的脸认真说:“你是你,你父母是你父母,你不该把你们混为一谈。更何况我并不厌恶你的家庭,我对你的父母怀有的是感恩和敬重。”